王浩心中惶恐,迟迟不敢入睡,然困意袭来,双眼还是不自主闭合。一夜无事,等来鸡鸣三声。王浩穿着整齐,前去向王伦请安。走出屋门,喽啰们三三两两结伴走向营寨中央的校场。王浩远远望去,看见杜迁和宋万已经站在了校场中央。喽啰们的操练甚是随意,有的人打拳,有的人练刀,有的人舞棒,也有的挥动石锁,锤炼气力。这时王伦的声音响起:“儿子昨日受凉,今日何不多休息些时辰?”王浩不料王伦会突然出现,说道:“儿子昨夜喝完米粥已好了大半,此刻已然没有丝毫不适。”王伦“哈哈”而笑,说道:“你小子若非音容相貌没变,我真怀疑你是不是个假货。往常你只会上房揭瓦,下水摸鱼,哪有半分我白衣秀士的风采?可怜你娘死的早,这十四年来你跟着我打打杀杀,也吃了不少苦,咱们这份家业,能传到你手里最好,若是不能,我定在江南鱼米之乡给你买下几百亩良田,保你衣食无忧。”
王浩终于知道了自己现在的年龄,也愈加了解这位父亲。俗话说“书生造反,十年不成”,王伦无大才,也无大胸襟,一心只想保住手中这份家业。然时也命也,不能顺势而为,就只能为势所迫,最后落个家破人亡。王浩问道:“父亲与柴大官人可有书信往来?”王伦一愣,说道:“有。当初若非柴大官人帮衬,为父怎会有今日威风?你估摸着也冻死在哪一年的冬天了!”王浩说道:“听闻柴大官人喜好结识天下好汉,儿子想来年春天前去拜访,也好长长见识!”王伦大感意外,心中却甚是欢喜,说道:“你有此心,为父自当鼎力支持。”王浩又问:“校场之上为何不见朱头领?”王伦答道:“他负责在山下打探消息,昨日深夜已返回山下酒馆了。”王浩说道:“山上烦闷,儿子想去山下玩耍。”王伦点头,说道:“路上小心,切莫自己一人撑船。”王浩答道:“儿子晓得!”
用过早饭,取了皮袄,王浩找来两名喽啰,径直朝金沙滩走去。天色尚早,三人走走停停,打量梁山水寨的山川关隘。此时的梁山泊还只是小门小户,完全没有宋江时期一般零八好汉的盛况。自寨门至金沙滩,中间又有三座关口,然五处咽喉之地,仅寨门口与山下大关各有三五名喽啰把守,其余各处空无一人。王浩心中感慨:“自己这个父亲,的确无半分枭雄之姿,空守虎踞龙盘之地,却硬生生给经营成了一座土匪窝点。”大半个时辰后,金沙滩已在脚下,王浩让两名喽啰划船,进入梁山水泊。人在船上,王浩原以为会是波光粼粼、一望无垠的壮丽空阔,然事实截然相反。山河相错,水天相接,急流滩涂层层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