军至汉川,钟会即“祭亮之庙,令军士不得于亮庙所左右刍牧樵采。”钟会此举,固然有羁縻蜀人的用意,但主要是出于对诸葛亮的崇敬。
魏晋南北朝时期,称美诸葛亮,甚至成为君臣奏对,以及达官显贵、士族文人清谈的一项重要内容。
一次宴会上,司马昭命乐伶为亡国不久的蜀后主刘禅表演蜀国歌舞,“旁人皆为之感怆,而禅嬉笑自若”。司马昭大为感叹,谓人曰:“人之无情,乃可至于是乎?虽使诸葛亮在,不能辅之久全,而况姜维邪!”司马昭时为晋王,是灭蜀的最高指挥者,但他显然没有以胜利者自居,对诸葛亮指斥嘲弄,而是竭力为之开脱,敬佩之情,溢于言表。西晋武帝司马炎和其父司马昭一样,也很推崇诸葛亮。一次,他向曾任蜀汉尚书令的樊建询问诸葛亮如何治国,樊建朗声应曰:“闻恶必改,而不矜过;赏罚之信,足感神明。”司马炎不禁失声赞道:“善哉!使我得此人以自辅,岂有今日之劳乎?”在司马炎眼里,晋之满朝文武,竟没有一人可望诸葛亮之项背。
皇室扶风王司马骏镇关中,尝与“诸官属士大夫共论诸葛亮”。有人讥刺诸葛亮“托身非所,劳困蜀民,力大谋小,不能度德量力。”郭冲起而反驳,“以为亮权智英略,有逾管、晏”,只因功业未就,而论者惑焉。遂举出包括空城计在内的五件“隐没不闻于世”的事例,以证实诸葛亮的德业战绩。据裴松之分析,这五件事纯系子虚乌有,有的并有明显的为颂扬诸葛亮而贬低司马懿的倾向。而“诸官属士大夫”们听后,“亦不复难”。作为司马懿之子的司马骏,竟也“慨然善冲之言”。西晋的君王臣民,已深深陶醉于褒美诸葛亮的时尚之中了。而这种时尚,在当时乃是一种风雅的象征,以这种时尚为内容的清谈,自然最容易受到人们的激赏,至于偏颇失实,好尚所在,也就不愿细究了。
到了西晋末年,《陈情表》的作者李密之子李兴为诸葛亮隆中故宅作碣文,把对诸葛亮的美誉又推向了一个惊人的高度。碣文一则赞诸葛亮:“英哉吾子,独含天灵,岂神之祗?岂人之精?何思之深!何德之清!”二则历举古贤,认为大都不能和诸葛亮攀比,即使像孔子那样的大圣,也不可企及:“昔在颠、夭,有名无迹;孰若吾侪,良筹妙画?臧文既殁,以言见称,又未若子,言行并征。夷吾反坫,乐毅不终,奚比于尔,明哲守冲?临终受寄,让过许由,负扆莅事,民言不流。刑中于郑,教美于鲁,蜀民知耻,河、渭安堵。匪皋则伊,宁彼管、晏?岂徒圣宣,慷慨屡叹!”你看,自古称颂的致治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