伽拉经常想,在自己与於菟开始合作之后,过了多久?
距离千蜃死去,又过了多久?
她经常会对时间的流逝失去感觉,也因为自己本身寿命太过绵长的缘故,偶尔发呆后转过身来,发现自己脚面上蹲了一只打瞌睡的小鸟,觉得有意思之余也想自己怎么会愣了这么久。然而起身来,又看见於菟在不远处望着她,目光沉静,也不知道看了多久。
除去他的目的,於菟对部族的发展可谓是鞠躬尽瘁,一个小小的部族最鼎盛时不过数千人,但他要过问族中所有大小事务,作为一个人类,也实在过于疲惫了些。
伽拉夜晚穿过星空璀璨的山谷,带着一身露水与手中的猎物回到营地,也经常会看见於菟所在的大帐仍然亮着灯火,走过去看一看,於菟垂着眼依旧在算。算收成,算人力,算通商收益,算天文与地理,从何处来,将往何处去,算着地下流淌的暗河,算着如何维持避世与入世的完美平衡。
於菟高价从能够购买到的人手中购入各种描绘地理山川,尤其重在地质记载的书籍,自己平时每走到一个地方,也总会多加留意与勘探,他自己就记了一大堆,之后又绘制了许多标注详细的地形图。
伽拉对於菟看重的东西总是多留份心,她原来想仗着苏醒这件事来从於菟嘴里套话,但之后底牌没有了,於菟却仍然表现出和想要与她合作的意愿,于是她也就顺势地答应了。
伽拉的影子被月光长长的映在帐内,轻轻一晃,於菟便抬起头来,笑道:“你回来了。”
“你真是了解我的动向。”
“你黄昏出去时有人看见了,并不是我在监督你。”於菟解释了这么一句,接着道:“怎么没有去找千小蜃?”
“他此时想必睡的流口水。”伽拉讲到他兴致缺缺,又问:“你在做什么?”
“地形图,特别标注了地下暗河走向,虽然是揣测,但也不无道理。”
“不是你自己画的么?”
“这张不是,”於菟低头看着道:“是一个钟情攥写地经图志的宋姓旅人赠送与我的。他来的时候千小蜃缠着你,你也未来得及见他。”
“宋?”伽拉微微一抬下巴,思索着道:“我似是记着在哪里看过宋姓笔者攥写的游记。”
这个笔者据说用的真名实姓,祖上也是老派贵族,不过至今依然没落,关于他所在的家族还有许多传说,也多多少少对他本人造成了或好或坏的影响。
於菟对外界某朝某国能够如此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