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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天一大早钟仁甑先生风尘仆仆地赶回来了,他到家的时候,我还睡得像猪一样,被子有一半被我踢到了床下面,“唉,这孩子什么时候心变得这么大了。”他一边自言自语一边帮我盖好被子。我睡得很死,完全不知道他说的什么,这是若干年后他亲口告诉我的。
那天一大早在回来的路上他就给班主任侯老师打过电话了,向她打听了学校关于打架事件的处理决定,侯老师告诉他学校秉着公平公正的态度已经把打架事件的起因经过都调查清楚了,我两天以后就可以去上学,不过医药费的问题需要双方家长自己协商解决。
在我、班班、张飞离校以后,年级主任就把我们同寝的舍友喊到了办公室向他们了解打架的事情,面对这件事情,他们精诚团结,你一言我一语生动形象地向年级主任讲述了事情的经过,并且灵活巧妙地运用了语文课上学到的各种修辞手法。整个过程被他们形容的昏天黑地惨不忍睹,那几个踹门闯入他们寝室的人被他们形容得十恶不赦罪大恶极,凌迟处死都不为过。
事实是他们并没有看见班班和我被打得有多惨,因为打架的整个过程都在楼道,而他们几个一直待在宿舍,他们这样做只是看不惯我和班班被欺负想讨个公道而已,并无其他。况且他们也没有说错什么啊,既没有撒谎也没有歪曲事实,只是稍微夸张了一丢丢罢了。
打架的惨烈程度经过他们添油加醋的一番形容,年级主任仿佛身临其境一般,感受到了被一帮人毒打又无法反抗的无奈,再加上早上看到班班和我时,一个脸上青一块紫一块,另外一个后背有两个大脚印,年级主任完全相信了我、班班、张飞三个人是无辜的受害者。
在第一中学,我们实验班的学生享有各种特权,包括违反纪律时的处理决定,本来错就不在我们,加上年级主任有意偏袒,我、班班、张飞三个人两天以后就可以返校正常上课了,至于找事踹门的那几个人被罚停课一周,带头的那个受到了学校的警告处分。
一个多小时以后,我亲爱的爸爸又来到了我的卧室,推了我两下之后,发现没反应,一把把我从被窝里揪了出来,趁着妈妈做饭的空当,拖到了书房。
好像上次被这样揪出来是因为我为了不去幼儿园撒谎肚子疼被他发现,一转眼,这都十多年了。
爸爸坐在书桌前面的椅子上,我站在对面,当时我还不知道学校的处理决定,战战兢兢,连大气不敢喘一下,生怕爸爸一激动连桌子都给掀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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