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宫里的这一年,事实上,赵雍不常常惦记眼前的人。初初登基,诸事繁杂,常常什么都顾不上,也腾不出心思去想别的。但有时一个人静下来,又有些不同。
当初演过多少纨绔公子哥的戏码,以为和她的这出戏同样差不离,却不知自己在哪一处竟入了戏。是真真假假,虚虚实实。什么是真,什么是假,心里有明镜。
人做到这个份上,更要讲究拿得起放得下。她不愿意,他那点念头就没有用处,总不好去逼迫她,那样是真正没有了意思。她从前便说他是君子,可也不见得。
譬如此时,含着她的唇,吃着她的舌,却怎么都不够。唇是软的,舌也是软的,叫人不敢下力气,将她弄疼了。力道太轻,又觉得差些什么,暗暗想要添力气。
这样时轻时重的全无章法,很快便乱了套。干脆不管不顾,变成盲目索求。两个人身子贴在一处,呼吸乱作一团,纠缠着,是一种极亲密的姿态。
苏禧等着赵雍迈出这一步,是等得很久了。她骨子里确实很霸道,也嚣张,认定自己往后若要被困在宫里,不但要枕边人干干净净的身子,也要干干净净的心。
既然如此,有些事情,如果不是赵雍主动,效果便不单单要减半。筹谋这么久,没有白费了功夫,在她看来付出的就值得。今日这般,赵雍约莫也是拿定主意。
苏禧被赵雍热烈的亲吻着,后背抵着的院门不够牢靠,便闹出了一些动静,吱吱呀呀的响。院门外面,尚未离开的秀才听见声响,着急地在拍门,怕她会出事。
毕竟是光天化日,外头又有人在这样子破坏气氛,赵雍终于放开苏禧的唇。他人却没有动,手臂仍旧搂住了她的腰,拿额头碰着她的,有一点要亲不亲的样子。
赵雍眼底蕴着笑,看苏禧轻轻喘气,也看她红润的唇。见她发髻散了,他干脆抬手帮她拔下簪子,乌发如瀑,散落在肩头。四目相对,他又瞧见她泪汪汪的眼。
在赵曦出事之前,赵雍确实以为自己也会走一条与其他兄弟分别不大的路——在邺京大婚,娶一个端庄温柔的王妃,到封地去,日子该怎么过便怎么过。
他自小便知先皇偏宠,也悟得收敛锋芒、深藏若虚的道理,只图一个明哲保身。若无意外,他也不过走一条在邺京大婚,娶一个端庄温柔的王妃去封地的老路。
直到赵曦出了事,他亲手炮制的幻象也被打碎,幡然醒悟。赵贤能对赵曦下手,就也能对他下手,兄弟阋墙、同室操戈的结局是注定了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