赵贤后宫里那些妃嫔,赵雍一个都没有留。该怎么处置,自有皇家的一套原则。他在王府的美人也没有留下的,如此一来,这位新帝的后宫等于没有人。
这一年来,多少想要送美人进宫的,独独赵雍一个不收。大选是一个名正言顺广纳妃嫔的途径,放在以往,皇帝总是不会拒绝,何况这一位才刚刚登基。
偏赵雍不按常理出牌,否决大选之事,且态度不容置疑。从前他什么样,如今又是什么样,两相对比,反差太过巨大,暗地里难免引人议论,再传出奇怪流言。
其中一则流言,说的便是小寡妇跑了,他心里头还惦记,赵雍全都知道。但也不过如此,听到苏禧提及这些,他不接这一茬,转而问:“方才那位是什么人?”
苏禧微愣,笑着解释:“是一位好心公子,得空会来帮忙写药方。”
“他称你是……”赵雍对“好心”二字不置可否,又笑,“这当真是出家了?”
出家是没有真正出家,该走的仪式一个都没有走。起初她是同庵庙里面的小师太们同吃同住,后来在旁边辟一处院落,苏禧是自己单住,也方便她做事。
苏禧脸色平静道:“静仪师太说,出家也讲究一个缘字。”
她这样说,等于不否认赵雍的话。
赵雍领会到这层意思,反应过来,便是低头一笑。
却不笑她,无非笑自己相信她说过的遁入空门,竟是轻易当了真。
但即便那些不是真的,她不愿意留在他身边也假不了,甚至要成为佐证。赵雍复细细去看苏禧,提起旧事,只笑:“你当初说过的话,合着就是诓人的?”
苏禧也去看他,微微而笑:“妾身自知是福薄之人,即便清楚,跟着皇上是荣华富贵,亦不愿奢求,也不想将自己困牢。毕竟皇上属于天下人,妾身只有自己。”
她是在说,因他注定属于很多人,她不愿入这一局,将自己束缚住,也不想没有任何退路。以她的身份,得封妃嫔便已是恩赐,但这不值得她将自己困在宫里。
“皇上……是好人。”苏禧轻声说着,“那个时候,想着求皇上庇佑,左不过出卖了这幅皮囊,也好过落到那样的人手里遭了玷污。可那时并没有想到……”
赵雍沉吟中问:“若非如此,你又是什么打算?”
“迟早是要走的。”苏禧低声道。
这么样一句话,印证赵雍心底的一个想法。她与他告别时,把珠子送还他,他已有所感知,她未必是对他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