赵雍起初是不打算叫赵贤这么容易死了的,可当时的情况不能犹豫。赵贤一死,善后事宜愈发麻烦,苏禧被送回王府养伤,也被保护起来,只是日日不见赵雍。
现在这样子,赵雍很快便要登基了。她和这位新帝之间,尚未发展出来一段至死不渝的感情,那么皇后的那个位置便不会乖乖等她坐上去。
他们到现在至多拉了拉小手,还假借做戏的名头,无论赵雍心动不心动,和立许莹绣为皇后都差十万八千里。苏禧琢磨着,是要不破不立,她绝不能留在宫中。
再见到赵雍,已经是一个多月以后,脖颈处的一道疤痕未消。关乎新帝即位的消息,早传遍邺京的角角落落。她默默将东西全部收拾好,之后便只等赵雍找来。
新帝即位这一天,入夜时分,赵雍派近侍来,接她到宫里去。去做什么,没有说清楚,苏禧自有打算,便也就去了。她认真梳妆打扮,把自己收拾得妥妥帖帖。
苏禧坐马车到宫门外,有太监领着一行人抬着软轿等候。她坐到轿子里,之后被一路抬到了一处宫殿。从软轿下来,苏禧便看到了赵雍,黄袍加身亦俊朗消沉。
她到的这一处宫殿分外冷清,瞧不出半点活人气息,大约许久未曾住人。四周虽有宫灯照亮,但是瞧不清楚匾额上的字,可也能够猜到,赵曦生前约莫住这里。
赵雍原是背对着苏禧,听到动静转过身。昏昏的光线里,他眉眼间没有初初登基的意气风发抑或欣喜,反而是一抹凝重。赵雍命宫人都退下,这里单他们两个。
“她以前,便是住在这里的。”赵雍先开口,嗓音带一点哑。他蹲下身,地上的一个托盘上搁着酒壶。执壶往地上洒酒,他低落道,“死不复生,全无意义。”
赵雍这样子,苏禧自然是不与他贺喜的。见他坐到地上,她也坐了过去,隔着两个拳头的距离挨着他,安安静静不说话。赵雍并不需要安慰,她话自不必多说。
沉默过半晌,赵雍问:“你身子可好一些了?”
“是大好了。”苏禧柔声回答,“多谢王……皇上关心。”
仿若因着习惯才差点将一声王爷喊出口,硬生生止住了,却又低笑一声。苏禧扭头去看赵雍,感慨般同他说:“那一日,才知……幸得不曾成为了拖累。”
“是我考虑不周,差点牵连你。”赵雍目光落在她的脖颈处,看不清楚,可想也知道,那疤痕不是那么容易能够消去的。这阵子,他一直在考虑同她有关的事。
苏禧抿唇笑了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