钟意可以明白也可以理解顾情知的想法,可她不能接受。
有些事情,她活了十八年都没弄明白。
譬如:父母是谁,为什么要将她遗弃。
譬如:顾情知当初为什么要收养她,为什么多年如一日的宠她,待她好。
还譬如:顾家那么多的人,为什么顾老爷子会同意她寄养在仅仅年长她九岁的顾情知名下……
“顾情知,我从来没有求过你,这一次算我求你了,你别带我去医院,我……”
钟意边说,眼眶里面的泪水边不断的顺着脸庞往下坠,如那断线的珍珠一般。
这样的钟意哭的梨花带雨的,看起来分外的楚楚可怜。‘我见犹怜’四个字,此时此刻与她分外的贴切。
顾情知看的心里厌烦,干脆移开目光,凛声打断了去:“钟意,你该当明白,求我没有用。要怪只能怪你不知羞耻,不洁身自好。”
因为顾情知的话,车厢内顿时陷入了一片死寂一般的静谧中去。
他们谁都没有开口说话,除了钟意时不时的抽泣声,再无其他。直到车子缓缓停靠在帝都医院的停车场,沉默好一阵的顾情知才喉结微动:“下车。”
下车?
下车去干什么?
去让那些残忍的医生拿掉她的孩子吗?
不,她不下车,绝不。
心里如此想着,钟意实际上也就这么做了。她双手紧紧地拉着车门,虽然一句话都没说,但那眼眸里散发出来的情绪,已经足以让顾情知知道她的抵抗。
顾情知见状,俊朗的眉峰微蹙了蹙,随即俯身到钟意面前:“螳臂当车,不自量力。”
八个字落下,顾情知长臂一挥,就轻而易举的将钟意圈进怀里,然后一个公主抱抱着她下了车,直接了当的朝着妇产科大楼而去。
一路上,顾情知走得极快。而他这样的急切越是毫不掩饰,钟意就越是慌的不行。她的唇瓣和双手都在哆嗦,拼命的挣扎却始终挣不开顾情知的禁锢。
无力感,绝望感,浓郁的席卷着,包裹着钟意。她不断的摇着头,细碎且沉闷的低喃:“不要。”
“九叔叔,我不要做手术。”
“求你,不要。”
“求你了……”
“……”
说着说着,钟意似乎是情绪到了一定的程度,整个人突然靠在顾情知的胸膛上,崩溃到大哭。
“呜……”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