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个下午阿九大部分时间都在试衣裳,就怕穿的不好。“小姐,这件好看,奴婢觉您穿哪件都好看。”银罗抱着一堆华衣美裳。
换衣服花费的时间也多,也挺消耗体力的,阿九不动了,摊在床上,有气无力的说“银罗,拿最开始我穿的那件。”
“是。”银罗又统统把衣服叠好全部放回去,倒了一杯茶和装了一些点心然后给阿九。“小姐,您先喝点茶吃点点心垫垫肚子,待会你肯定是不会多吃的。”
阿九听话的爬起来吃着点心。
终于快倒了赴约的时间,阿九喝完最后一口茶,跟庄氏说一声之后便带着帷帽出门。
陈易经爷慢悠悠的带着身边小厮陈栋出门。
“哟,这不是陈二公子嘛,您里面请。”溢香楼的小二弯着腰,笑呵呵的请陈易经进去。
“小二,待会儿会有姑娘找我们公子所在的厢房,你直接带她进去。”陈栋在后面嘱咐小二。
“得嘞,栋哥,我做事您放心。”小二拍着胸口保证。
陈栋跟着陈易经上楼,小二在后面嘀咕“这相约的是哪家小姐。”摇摇头,又接着招呼别的客人。
“少爷,已经吩咐好了”
“嗯,去把窗户打开,里面有点闷。”陈易经懒懒的靠着,狭长的凤眼带着胸有成竹的把握。
楼下,一身粉衣带着帷帽的阿九,身边跟着银罗。
“银罗,你去问问小二,陈公子在哪里。”阿九因为紧张而微微颤抖的声音响起。
“小姐,那你站着这等等,我去问问小二。”银罗点头立刻去找小二。
过了一会儿,银罗身后跟着的是小二。
“这位小姐,陈公子已在上边等您呢,我这就带您上去。”小二带着阿九上楼。
门被打开,“陈公子,这位小姐来了。”小二叫着。
陈栋打赏了一点银子给小二,小二一直道谢,银罗跟着陈栋出去,在门外守着。
入陈易经眼帘的是一个身材娇小的女子,头戴淡粉色帷帽,透过帷帽隐约可以见着一张巴掌大的脸。
“庄小姐,请坐。”陈易经撇了一眼之后立即收回,头也不抬的说着生硬的请坐。阿九有些紧张,因第一次见到自己心动的男子,手心冒着汗。听到他说话,惊慌失措的答应着,小心的落座。
阿九落座后,轻轻的摘掉帷帽。容貌全部露出来了,一头黑发被一根玉簪子紧紧的挽着,一双眼睛如宛如里面装有星河,高挺的鼻子,嫩滑的脸蛋透出因为紧张而微粉的颜色。
陈易经在心里不屑的嗤笑,没有郑颖燕高,没有她身材好,没有她好看,神情举止也没有她落落大方,这哪里配的上京城五大美女之称。他忘了有一句话叫情人眼里出西施。
怕是一个虚名只是因为她是左相女儿才给了她这一个名号,依他看,这届的民间的百花女都比她好看。
空气很安静,陈栋和银罗再外面等候,阿九紧张的不敢抬头,更别提出声,静静地等待着对面的陈易经说话。
很温柔的声音响起,说出的话却叫人难受,阿九惊讶的抬头,因为惊讶,眼睛里还带着诧异与不解。
“庄小姐,我们不如解除婚约?”陈易经轻轻的吐出这句话,嘴角勾起一抹笑,眼睛里不带意思情感。
“陈公子,您,这话是何意思。”突如其来的情况阿九有些招架不住,眼泪不断的往外冒。说话的声音也如蚊子般小,而且断断续续结结巴巴。
“字面上的意思。”陈易经说完,倒了一杯茶轻放在阿九的面前。
阿九呆呆的看着眼前的茶杯,眼泪不小心掉了进去,抬手抹掉自己的眼泪,却不小心晕了妆。
陈易经皱眉,把自己的手帕递过去。“庄小姐,你这样子让外人见着了还以为我欺负你了。”
阿九越发举足无措,眼泪掉的更凶,因为哭浓重鼻音响起。“陈公子,你这是为何为何要与我解除,婚约。”
“因为,不喜欢你,我喜欢的人另有别人,我也不是能和你过一生的人。”温柔的声音是对你说的,话却是伤你心的。
“那你当初为什么要说娶我娶我。”阿九声音都是颤抖的,因为哭,差点连话都说不完整。“我今天有些不舒服先告退。”爬起来就想开门。
在门外的银罗隐约听见阿九叫唤的,刚想推开门就被陈栋按住,不许开,刚要大声叫就被陈栋捂住了嘴。
“庄小姐,有话咱们好好说,你先坐下,你刚才说的话是什么个意思,我陈某什么时候说过要娶您。”陈易经阴沉着脸,这女人还会胡说八道,他陈易经从没见过她,何时说过要娶她。
被陈易经拉回来坐着的阿九,脸色有些惨白,她胸口有些疼,全是出气,过几分钟才是进气。
陈易经瞄了一眼,她在装柔弱,把在脖子处的头发优雅的拨到脑后,如玉般的手上是还是那把萧,又从胸口处拿出另一块明显是女性的手帕才擦拭着萧。
终于,阿九呼吸明显舒畅了,眼泪虽还挂在眼角,但说话终是顺畅了。“你,你当初在我爹做寿那天说的,你明明说过要娶我,如果你要是不愿意,那为何还要提亲。”阿九犹豫的质问,她怕,怕他说出的理由。
阿九说完之后,陈易经并没有说话,而是过了一会儿,原本温柔的声音像是冰冻三尺的寒冰一样。“庄小姐,你是不是误会了,我陈某这句话并不是对你说的,而你为何要偷听我说话,心机果真深不可测,然后你就和你丞相爹爹说要嫁给我?还让我父亲母亲主动上门提亲?不愧是左相女儿,陈某自叹不如。”嘲讽的声音如剑一般直接扎在阿九的心上,果真扎心。
因为刚才脸色就已经变得惨白的阿九此时连嘴唇也变得没有之前红润。
忽的想起,那天在凉亭,她是坐在凉亭边,他是背对着她而面向假山,难道说他那些话真的不是对她说的?假山边另有佳人?这就尴尬了,原来是自己的一厢情愿。
嘴巴感觉涩涩的,颤抖的给自己重新倒了一杯茶水,大口的喝着水,想解释什么却发现自己都说不出口?说什么?说我误会了?恐怕说了他也不信,而提亲一事确实她先和母亲说她喜欢他……
“庄小姐,我希望你有自知之明,解除婚约,这件事因你而起,期待你能完美解决。”陈易经说完起身,向门外走去,刚走了几步好像想到什么,转身朝呆呆的坐着的阿九走过去,修长的手指,轻轻的抬起她的下巴,缓缓说道“庄小姐,我陈某喜欢的不是你,如若你执意要与我结婚,那未来的日子你可得想好了在做决定。”
阿九被抬起的下巴,眼睛睁大大的看着他,隐约间还能闻到他身上衣服熏香的味道,明明是很好看的笑容此刻却仿佛带了毒,她只想跑,跑的远远的,她想要的爱情不是这样,她以为她的夫君会如爹爹一样,会关心、心疼母亲,而不是这样的。
第一次心动,第一次心痛,并不是所有的爱情都如自己所愿。
从她见过他的那刻起,她好像比以前的生活有了更多的期待,比如会想他,会去搜集他的消息,定亲之后天天盼时间快快过,也许她真的如娘亲说的一样恨嫁,今天,打破了,他陈易经喜欢的不是她,那句话也不是对她说的,他和她的订婚就是一场错误、一个笑话。
爱情也不是了,顶多是她偷偷的喜欢他,两个人的爱才叫爱情,一个人?只能叫单恋。
“这就是人间的情爱,你觉得如何?”阿九和陈易经的一举一动都被对面的天机阁楼主晗胥和魔尊唐薄瞧见。晗胥用扇子敲打着桌面,好奇的想知道唐薄的想法。
回答他的是空气的流动。
唐薄收回视线,望回江边,也不说话。
“你可真无趣,想来你也是不懂的。”晗胥自问自答。
“这两人应是这人间的世家公子和小姐,若我猜的不错,是最近才订婚的右相的公子和左相的千金,那位小姐也不是装的心绞痛,打生下来就带有,我觉着这小姐颜色尚可,你觉得如何?”
“人间的消息你也搜集?”唐薄垂眸,嘴角带着一丝不屑。
“别小看人间,虽然人只有短短的几十年,他们的生活可比我们有趣多了,不过这几年人间知道和想修仙的人越来越多。”现如今他天机阁消息网遍布,可以说这世间大半的事他都知道。
“岭山也未出来,不如我带你去人间的青楼喝花酒,据我天机阁消息,现人间的姑娘就喜欢这种白衣飘飘的仙人之姿。”晗胥挑眉。
“晗胥大人,我们尊主从不碰女子,怕您的天机阁也快倒闭了,这等消息都不知。”房间内出现一抹紫光,片刻间紫荆出现。
“紫荆姑娘真会说话。”晗胥哈哈大笑。
紫荆不理,瞪了晗胥一眼,走到魔尊身边请安。“尊主。”抬头看了一眼晗胥。
“无妨”魔尊冷冷的说。
“尊主,我已去江底探望岭山大人,不料底下有众多修仙者。”紫荆说的时候一脸严肃。
“众多?我魔族护法出世他们也要拦着?”冷清的声音响起,转眼之间,人已不在厢房。
“尊主。”紫荆跟上,接着,晗胥也跟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