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天杨简很早就起床了。
推门远望,红日东升,朝阳如血,照在远处的终南山上。
在他的身后,许耕在大声催促许和子起床去学堂。
但是,许和子今天却不想去学堂。
她的理由很充分。
她想陪杨简哥哥在家里堆雪人、玩雪橇。
还有小白。
这新鲜的一切比起去学堂听古板的先生说教吸引力简直大到惊人。
许耕很不高兴。
他的观念意识里,许家曾经也是书香鼎盛的读书人家,祖上也出过许多科举士人,为官一方光宗耀祖,但是从他祖父这一代开始,家道日渐零落,而到了他这一代,干脆成了四海为家卖艺为生的流浪艺人。
艺人这个词儿今天听起来觉得光鲜亮丽、充满纸醉金迷的诱人光芒,但是,在古代,艺人可是位居百业之末,社会地位极低,根本不为世人所看得起,所以,到了许耕生了儿子,就打算悉心培养,但结果许和子的父亲天资鲁钝,实在不是读书的料,倒是玩乐器玩得还行,最后完整继承了许耕的衣钵,干起了他的老本行。
事已至此,许耕也没有办法,只得认命,可是当他还想着儿子能给许家多生几个男丁壮大香火的时候,小两口却在潍州卖艺回家途中遭遇歹人杀害,尸骨无存。
幸得还给他留下了许和子一根独苗,常伴身侧,聊以安慰。
望子成龙的梦想是破灭了,但是他也不想许和子小小年纪就要成为一个大字不识的白丁,所以,好说歹说,请求村里的私塾先生收下了许和子。
好在唐朝社会风气开放,许和子也只是在乡村私塾接受识字教育,并不需要参加未来的科举应试,大家议论议论也就作罢了。
但是,私塾先生却不是一个好对付的人啊。
而且许和子跟她爹一样,也不是读书的料,看见书本就头痛,看见字就发晕,如今好不容易遇到了杨简这样的玩伴,她又哪里舍得去学校受那份苦罪?
杨简看许耕苦口婆心左劝右劝就差一把老泪纵横哭给许和子看了,可是许和子似乎铁了心跟祖父耍起了赖皮,身体仿佛跟床板黏合在一起了一样,许耕怎么拉都拉不起来。
“和子,哥哥送你去学堂吧?”
杨简都看不下去耍赖的小孩子了。
“我不要!”
许和子干脆利落的拒绝了杨简的建议。
“为什么呀?”
杨简看着两只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