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说罢吩咐一声,立刻起行回绣衣署。
我给他噎在当场,半天无法言语。
我只不过是想着“情义两全”而已,况且我又不是这时代的人,心灵根本无所归属,无论对谁都谈不上“忠”不“忠”的,要就只有“情义”二字了。如果皇帝有危险,固然我会出手拼力相救,可赵敏有危险我也一样不能坐视不理。我看重的不是道理,而是人情,这有什么错?怎么到了他嘴里就是脚踏两船了?
唉,发现我跟韦爵爷的处境越来越雷同了。同情一下自己。
无精打采地送辛宓回府,一路上跟辛大小姐有一句没一句地说着话,心中郁闷之极。今天真是倒霉的一天,被人抓了把柄不说,最糟的是破了杀戒,底线一破,有一就有二,真担心以后的日子里,杀人会不会成为一种习惯?
回到家后,至少洗了十几遍手,犹觉血腥味飘在鼻端,坐在床上瞪着自己沾了人血的手一直到天亮。
晏七行受了伤,一连三天,去匈奴的事没有动静,我有些按捺不住了,去见皇帝,皇帝居然对我这个“御前御长”避而不见;去找卫青,卫青正忙着训练他的期门军,没工夫理我。犹豫再三,只好去找晏七行。
晏七行府距绣衣署不远,估计因树敌太多,远远望去晏府深院高墙,府门前戒备森严。未到府门,看见了一个根本不该在此间出现的人―――扶雍!他身背药箱,正从晏府出来。
这太奇怪了,扶雍怎么会来这里?他什么时候认识晏七行的?他来是给晏七行治伤吗?我没跟他提过晏七行受伤的事,他怎么会知道?就算知道,他跟晏七行是什么关系要巴巴地跑来?
一连串的疑问从我心底滋生,让我一下子对扶雍跟晏七行都产生了怀疑。
望着扶雍离去,我走到晏府门前,对守卫说:“去给晏大人通报,就说御前御长刘丹前来拜见。”
晏七行坐在丹花树下的竹塌上接待了我,丹花花期已过,高大的树身上枝繁叶茂,郁郁葱葱,很是壮观,晏府里居然有这种浪漫的树种?
“怎么样?伤好得差不多了吧?”我坐到竹塌一侧,故作关切地询问。
晏七行不答反问:“刘大人光临寒舍,不知何事?”
我叹了口气,无奈地说:“我只是好心来看看你而已,就算另有目的,晏大人你也不必如此咄咄逼人。俗话不是说,多个朋友多条路,多个敌人多座山吗?”
晏七行沉默片刻,说道:“自从做了直指绣衣使,本官就再不交朋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