出去。
有一滴水滴在了脸上,空气中隐隐约约传来浓郁的铁锈味。
他猛的抬头-----
这个角度,他一眼就看到了那个不肯瞑目的东西。它苍白地吊在头顶,眼睛死寂地望着下方。断颈处流淌着鲜血,几乎要爆出的眼珠看着他,静静的看着他。
琴酒头一痛,他曾经那些经历造成的事情也一一重新光临,身体疼痛、溺水的窒息、濒死的感觉,第一次杀人,他的自我催眠,麻木,熟练,大雨,火吞噬了他们……——强烈的情绪,混杂的记忆像暴雨夹带着闪电劈向沉寂已久的脑神经,琴酒终于控制不住呻吟一声,他皱着眉,强行把痛苦憋了回去,控制,自己,亦他人,这是他最擅长的事情。
他的身体从来都没有到变成怪物的范畴,变成了怪物的,从来是心,而不是身体。
琴酒再睁开眼睛,视线已经恢复了清明,身上的阵痛也一点点消散。
他身上的锁链消失了。
他站在了一条巷子里。
眼前还是黑的。
轰隆隆!
滴答滴答。
暴雨从头浇下。
这是一条很长的街道,雨打入他的鼻,眼,遮天蔽日,灰色的水把天地相连的远方全部变成了黑暗一片。
琴酒有点冷,而且被雨遮住了视线。
黑暗,他身处黑暗,他自己也是黑暗,没有时间,也不该思考不该想的事情。
他已经出不去了。
琴酒意识到不对。
不对。
他已经出去了啊!
他的身边没有一个人,他目所之处都是黑色,他一个人孤军奋战,跌跌撞撞的在雨中浮沉。
只有心中隐隐约约还记得有一个人很重要,因为他的骄傲,他不会倒下,因为那个人,在等他回家,他不愿倒下。
琴酒在暴雨里穿梭,仿佛逆着时光,他的身型竟一点点变小。
雨也在变小。
滴答,他最终停在温暖的灯光旁,灯边站着一个同样小小的背影。
看不清脸,却能感到温暖。
“啊!北风……”
琴酒终于想起来,也喊出了这个名字。
Iwouldn'tbecrazyifIdidn'tseethesun.
若未见曙光,我也不会疯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