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啊——”霍景柔被他打翻茶杯吓了一跳,忙道:“奉之,你怎么了?”
乔奉之喘息着揉揉额角,极力压制奔涌的情绪,低沉道:“公主,对不住,今晚我要睡书房。”说罢,他掀开被子下地,那模样不容置疑。
霍景柔心中一酸,忽地从身后抱住他:“奉之!求你不要!你已经是我的驸马了,大婚当晚若睡了书房,教我颜面何存呐?”
“奉之,你留下吧,我知道你今晚饮酒过多,又做了噩梦,没有……没有和我圆房的心情。我能理解,只要你留下便好,我们什么也不做,好吗?”
乔奉之听着她温言软语,重重吐出一口气,道:“那你且先睡,我去清漪楼的浴池泡一会儿,醒醒酒,待会儿回来。”
霍景柔见他让步,自然要依:“好,那我等你。”
乔奉之大步离开了房间,外面暗夜无光,唯有片片冰凉兜头洒下,这雨,还真是不停了。
乔奉之踉跄来到了一个亭子里,背靠红柱,久久看着雨夜。奔涌的一片乱绪冲破压制,顷刻翻腾滚滚。
也就是这样的一个雨天,他亲手斩了夏侯一家,满心愧痛去饮了酒,酒后还走了一趟相国府,后来又去了一趟宥王府。
就是那个雨夜,普普通通的一个雨夜,却崩塌了他的前半生,颠覆了他的后半生。
刻骨难忘的一幕,是相国府中,轩窗倒影上,那一对相对而坐的身影。
是云策与霍景城在对坐饮酒。两人还聊了很多,很多。他也听了很多很多。
……
“殿下,此次栽赃夏侯烽,是您自己的主意,还是陛下的主意?”
“父皇授意本殿斩草除根,本殿便出了栽赃的主意。”
“殿下,哎……老臣造了孽啊。”
“云相,此话怎讲?”
“殿下有所不知,那失散又重逢的夏侯玦根本不是夏侯夫妇的亲生儿子。”
“什么?这么说,我们北伐时,云相用假儿子骗了他们?”
“老臣没有骗他们,况且,用一个假儿子也骗不过去,失散那么多年了,儿子再回身边,他们老两口就会深信不疑吗?就不会滴血验亲吗?所以,根本骗不过去。”
“那这是怎么回事?”
“哎,当初,老臣给他们送去了一个假儿子和一封信。那假儿子不过是掩人耳目罢了,信上所告知的,才是他们的真儿子。老臣还在信上劝了他们,心里知道自己的骨肉是谁就行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