齿。纵然他不想二人再有往来,也不至于摹仿周瑜的语气来撰写婚帖。
司马弦仍然笑着,她明白孙策究竟为何如此。从前去乔蕤家中作客的记忆尚未淡褪至模糊,而江东二乔的盛名,纵是远在洛阳也听得到。
“长姐,这婚宴去是不去?”司马懿沉吟良久,仍是开口询问道。
“于伯符而言,这婚宴我去与不去都无所谓,他只想令我看见这封婚笺而已。”司马弦垂下眸子,浓密的眼睫有意熄灭了眼中的微光。
“可于我自己而言,却仍想再见一次周郎。”
本是大喜的日子,周瑜却并不高兴。
既是纳妾,又正逢乱世,与二乔的婚事便不该太过张扬鼓噪。一切仪式从简,周瑜一袭锦衣红袍,站在喜上眉梢的孙策身旁,静静等待着装载新娘的轿辇,如彩云仙鹊般乘风而来。
他本就像火焰。将往来的风悉数夺过,烧得过路人满心满眼皆是他的颜色。此刻周瑜穿着正红色的婚服站在簇拥的人群中间,长身玉立,眉目之间却如霜落般清冷,更似星夜长河中孤寂盛放的红莲。
即将入府的那名女子,周瑜只见过两次。
第一次,乔婉才不过十岁出头的年纪,在乔家的后院远远朝他望了一眼,仍是孩童的天真无邪。
第二次便是攻破皖城之际。乔婉在经年衰老的乔蕤身后娉婷地站着,双手规矩地放在腰间。她害羞得不敢抬头看他,正如当年乔莹初见孙策,礼节之间尽是少女的促狭与娇怜。
乔婉是真正倾慕着周瑜的。自古美人爱英雄,何况这位英雄趋于完美。
可周瑜想的,却是自己余生恐怕要辜负这位姑娘了。
他望着渐行渐近的喜轿,想起那辆摇曳着流苏的马车。环珮相撞的清冽声响夹杂着低低的啜泣,比滚动的车舆更早离他远去。
周瑜从善如流地伸出手,握住从喜轿上下来的新娘。她的手纤弱细腻,柔若无骨,是闺阁小姐独有的温软。可他却倏忽想起曾经握过的另一双手,因为经年的挽弓搭箭而在指尖积生出了薄薄的茧。那双手的主人曾抚过他的脸颊,笑称自己的手指像嶙峋的山石。他便握住那有些粗糙却仍然纤细的十指,在指尖轻柔地落下一吻,言说山石不过是未曾雕琢的好玉。
纳妾自然不可拜堂。只摆了酒席,由新郎前去挨个敬过。
孙策拽着周瑜,一桌一桌地谢宴。人人都能看出周郎此刻的心不在焉,唯独孙策却像没事人一般欢欣地言说着玩笑话。
他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