明它曾存在过。
有时候,想让一样东西永远消失,只需轻轻一掷,就那么简单。
方姑未想到这位还未及笙的四小姐如此聪慧,只是这样浅淡的一句话便能一点就透。心中暗自惊讶,却又对她多了几分赞许。只是面上不言,像是一切都未发生,“过了这个拐角就是听雨阁的耳房,采儿想必已经禀告过,便要委屈四小姐自己过去。至于小姐遗失的那支登梅簪,老奴自会遣人去寻,请小姐不必挂心。”
这才是个聪明人。
奴儿低头浅浅一笑,眼如明月皎亮,如星辰散发光辉。“那便有劳姑姑了。只不过那簪子也不是什么贵重物件,若是寻不到也就罢了。”
方姑福身,恭而不卑,“老奴明白。”
“姑姑自去忙吧。不用担心我。”说罢,奴儿转身走过拐角,果然见到采儿正候在耳房外。
碧兰远远地迎上来,面色倏地一僵随即又恢复如常,“小姐可算是到了,可让将军夫人好等!”
“先进去见过父亲与大夫人再说旁的。”奴儿挥手止住采儿的话,径自走进耳房。
“四姑娘到了!”李毓之坐在陆挚身侧,第一个发现进门的奴儿。不由惊呼,语气颇是欣喜,像极了一个挂念女儿的母亲。
屈膝颔首,奴儿故作伏小作微之态,用尽量温顺的语气请安,“奴儿见过父亲、大夫人。方才在来的路上发饰无意间不知遗落何处,这才来晚了,还请父亲恕罪。”
陆挚眼中神色晦暗不明,未多加责怪于她,反而平和开口,“毓之是正室,就是你们的嫡母。日后都唤母亲吧,莫要为着一个称呼生分了。”
心中似有一团烈火在灼烧,恨意在身体无声蔓延。娘,对不起。奴儿想要的,永远不会是庸碌。我要将过去你我所受之屈辱,将我那死在生父手里的幼弟所受之痛苦,都千倍百倍地向他们讨回来!我要毁了陆家,毁了这个埋葬了你的地方!
不理藏在袖中早已紧握的手,奴儿笑了,得体的笑,“是,奴儿给母亲大人请安。”
是的,只要能达到目的,认贼做母又如何?终有一天,她都会一一讨还。
李毓之含笑点点头,承了她这一声“母亲”,又道,“府中的公子小姐们个个都是妾身的孩子,妾身自会视如己出,好好对待。只是苦了同安,小小年纪就失了生母……”说着便拿出锦帕擦拭眼角,仿佛真有泪可落似的。
李毓之口中的同安,就是刚逝的五房文氏的儿子——陆同安。今年也不过八九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