起风了。
秋日的里的风,最是凉薄。
卫奴儿抬头望着远处,那儿,灯火最亮的,是涟漪苑。府内,最耀眼的一处苑落。将军府正室夫人,李毓之的住处。
第二日,晨。
白双推门而入,她眼中的情绪太过复杂,语气几乎冰冷,“小姐,五夫人去了。”
奴儿眯着眼躺在床上,“死了就死了吧,这深宅内院不怕再添一个孤魂。”
白双久久注视着奴儿,像是在极力隐忍着什么,“小姐,五夫人病死在中秋之夜。”
中秋?
奴儿猛地睁眼,沉默了许久,终是开口,“替我梳妆,去前面瞧瞧。”尔良应了一声,却又被奴儿拦下,“去叫采儿过来,也好见识一番她的手艺。”
白双点点头,转身离去。
再到前堂的人来小柳庵传话时,采儿已替奴儿梳妆得体。
奴儿看着镜中女子发间的红色喜鹊登梅簪暗自轻笑。本以为是什么了不得的人物,原来也不过如此。
走在去听雨阁的路上,方姑远远地便迎了上来,“老奴给四小姐问安。”
“小姐,听雨阁事务多,昨晚便找了方姑去帮忙。”尔良在奴儿耳边轻声道。
奴儿点点头,这边听雨阁是死人的大事,她自不会计较。问道,“里面如何?父亲可到了?”
“将军这会儿应是去见五夫人最后一面了。”方姑回道,又撇头吩咐采儿,“你腿脚快,先进去通报一声,小姐这儿自有我带进去。”
碧兰迟疑一下,却还是福身应下,“是。”
方姑带着奴儿进去,七绕八拐地走了许久,在一处拐角停下。
她从下往上细细地打量奴儿,视线在奴儿头上停了一眼,微微皱眉。她将奴儿领至侧廊一处,下方有一条暗渠正好可以看到水中两人的倒影。
方姑盯着渠面,缓缓说道,“四小姐,听雨阁是死人的晦气事,最是见不得红。犯忌讳。”
奴儿自然明白她指的是什么,心中有些不解,李毓之派来的人怎会那么好心出言提醒?
再望她,她的头发高高盘起,梳的光亮。却只别了一支木簪。穿的是青灰色的家常粗布,很不起眼,可腰打得笔直,很有精神。
这位方姑,又是何方神圣呢?
“是我大意了。”
奴儿笑着道,伸手将发间那支喜鹊登梅簪拔下扔进暗渠。扑通一声,再也不见,只有渠中荡起的圈圈涟漪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