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此,“噗嗤”一声笑了出来,她说:“我记得了。”
茶香在此刻溢出来,是茶煮到正好。
安清茗为他斟了一杯茶:“尝尝。”
许怀安受宠若惊:“一看就好喝,和别人煮出来的茶叶颜色都不一样!”
安清茗又笑了。
不知道什么时候起,她已经习惯了许怀安的言辞,不再想之前一样感到厌倦反感,反而会因为他傻乎乎的言论笑出声来——真心实意地笑出声来。
安清茗故意将安远山的所作所为闹得人尽皆知,她不怕别人议论她家宅不宁,毕竟她是小辈,是受害者,最多收到几分同情,她不在乎,她要做的是让所有人都知道安远山的恶行,让所有人都不敢收留安远山,这个时候安远山唯一能投靠的就是一直以来他身后藏着的那位了。
安清茗本不想将这件事情让安母知道,但是到底是没有瞒过安母。
奶娘来请她的时候她刚刚用过午膳,外面的日头大得很,烧得人身上刺疼。
奶娘将碎冰给她放在窗边,叮嘱她注意身体,等她应了之后才轻声道:“夫人让您过去一趟。”
安清茗也没有觉得有多诧异,她不是没有预料到这一刻。
她甚至都能猜到安母要说什么,她站起身来对着奶娘道:“走吧。”
安夫人没在佛堂,坐在自己的屋子里,手上依旧挂了一串佛珠,听到敲门声,她停住了捻动佛珠,睁开了眼睛。
“娘。”
安夫人笑了笑:“来了,坐。”
安夫人的眉眼是温柔的,像是江南烟雨里的一株栀子花,她常年礼佛,身上的烟火气更是清散了几分。
“你二叔的事情,我听说了。”从眉眼间,看不出是喜是怒。
“娘亲劳心了。”
“不劳,”安夫人淡淡的笑了笑,她看着安清茗,这是她十月怀胎生下来的女儿,小时候她鬼灵精怪,最爱在自己怀里撒娇,但是这些年过去,她同她恭敬有余,却亲昵不足,“清茗,我没想到你会这么做。”
安清茗低着头看着自己的指尖,没有说话。
安夫人闭了闭眼,再睁开眼睛时,淡然的笑意消失不见,取而代之的是浓重的怨愤,与她周身的气质不符到极点。
“你明明知道他做了什么。”安夫人道:“你就这么轻易放过了他。”
她的声音轻颤,像是指责,又像是悲哀。
安清茗离开座位,轻轻屈膝半跪在安夫人面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