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痛楚的滋味很熟悉。数月前,她就这样挨了四十板子,硬是忍了疼熬过来的。可这一回又不一样。
这几个婆子为表功,都下了狠手。
她分明看见,墙角一边儿,绮兰由一个丫头扶着,悄悄和她说了一句,那丫头走到一个婆子跟前,使了一个眼色,那婆子会意,下手的力道更猛了。
原来这世上,除了黑,并非就是白。黑白之间,还有许多的灰色。人,永远不能全无保留地相信另一个人。全然相信,就是丢弃了自己。
秋纹心里,曾经真的将绮兰当成一个无比和善亲切的大姐姐。
随着一声声板子的落下,她更惊异无比地发现,莺儿也来了。她站在自己不远处,对着绮兰说着什么。神色之中,是掩饰不住的得意。
刹那间,秋纹全懂了。
莺儿就是埋在身边的地雷炸药。她嫉妒自己也就算了。毕竟,自己和莺儿无什么深仇大恨。秋纹还帮了她不少。可莺儿非但一点都不感念,相反还将她往死里整。
真是知人知面不知心啊!
板子还在高高举起,狠狠落下。
真疼啊……秋纹就快昏过去了。
“你们干什么?干什么?快住手!住手!”秋纹听见一声疾呼。这声音是柳爷!
不知谁谁,到底跑去了草庐。大爷溪墨吃完了汤圆,本想见一见秋纹的,但因突然有事,外出见客去了。
柳剑染却一直在小厨房,吃着秋纹做的汤圆。
那报信儿的见了他,附在他耳朵辺说了几句,柳剑染坐不住,即刻跳将起来。他将筷子一扔,口中嚷道:“这真是不分青红皂白了!”
这报信儿的是个打杂的小厮儿,去过草庐几次,也在小厨房玩耍过。秋纹恰和他打过照面,这小厮儿说饿了,秋纹就用剩面剩菜做了一碗鲜美的鱼汤面。就为了这顿饭,小厮儿就不忍了。
因他走得快,平日里也无人注意,偌大的轩瑞堂,无人专注他的走动。
小厨房的人见柳爷性情大变,不知为甚,都唬了一跳。剑染也不解释,提了长剑,几乎是飞奔着赶到了这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