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柳剑染活脱脱一副英雄救美的架势。
他提着长剑,拨开几个婆子,将她们手里的板子一折两半。看着秋纹的裤子上斑斑的血迹,柳剑染更是大嚷大叫了。
“这又是唱的哪一出?秋纹好好地在小厨房呆着,这又是惹上哪一个瘟神了?”他十分气愤,将手中长剑一个一个地指着身边的人。
婆子们不敢支应。一个胆儿大的,就过来回:“这是老太太吩咐的。我们不过奉着老太太的令子行事儿,柳爷您就怨憎上我们了。”
这婆子说归说,但面儿上还是带了笑容。
到底这柳爷是个狂狼的性子。他一不高兴起来,真正是要杀人的。众人借不作声,独绮兰走了过来。她捏着嗓子:“柳爷这是作甚呢?妈妈们在执行老太太的令子,你偏生和她们过不去!若让老太太不高兴了,你可吃不了兜着走!”
那莺儿见柳剑染来了。想想畏惧,悄悄儿躲在人群后面。
柳剑染听绮兰如此一说,便觉怪异。她这话里头,分明藏了对自己的不满。绮兰是个良善的人。柳剑染此前一直这样认为。秋纹被仗责,绮兰一点儿忙不帮与,反而大模大样地说着风凉话。
柳剑染更气了。
“秋纹到底犯了什么错?”
绮兰就叹息:“还不是她做人太巧了一些。出人头地太快了,老太太看不惯。”秋纹被打,一旁的绮兰精气神儿立马好了许多,也不咳嗽了,腿脚也有力,不用人搀扶了。
柳剑染更是恨恨:“素日里我只当你是好人,还替你感到可惜。没想到你竟是这般看待秋纹。哎呀!她比你长得好,又得溪墨青睐,所以……你这是嫉恨上了?”
一语中的。
绮兰不肯承认,一张脸儿涨得通红。
“柳爷,不要胡乱猜测。到底我只是一个丫鬟,没老太太点头儿,我便要在这里伺候一辈子的。平白无故地,不要带累了我的清誉!”
柳剑染更是嚷嚷:“那你为何不救她?”
“我为甚要救?各人替各人的主子干活。我的心里眼里只有老太太一人。秋纹我帮不了。我若帮,便是得罪了老太太,还活不活了?”
一席话,又说得柳剑染哑口无言。
正嘈杂间,老太太却又由人搀扶着出来了。
老太太就在里间。外面什么动静她都知晓了。什么人说话,什么人做事,她在帘后戴着西洋眼镜看得清清楚楚。
她不过是教训教训秋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