的。每年冬天,她的手便生冻疮,流脓化血。再不医治,只怕废了。
她将哈喇油藏在角落里,只为了爱惜自己。
“给我剥松馕儿。”林氏敲着果盘。
“是。”
“去厨房热茶,备上青果仁儿。”
“是。”
“过来,与我点烟。”
“是。”
林氏差遣得秋纹脚不沾地、团团转。
秋纹一声不吭。一转身,手速极快地在烟管内塞了满满的细丝。
林氏一吸,呛着直流眼泪,咳得差点没背过气去。
“你个死丫头,这是要害死我,故意的是不?”
秋纹低头不答。
卫春方给林氏使眼色。
林氏忍住气,闭了眼:“罢了,我与你计较什么。叫你来,是有一桩事。如今你哥哥被人追债,一月瘦了二十斤,也是可怜见的。你既是妹子,就该体恤体恤。家里实在穷了,没法多养你一张嘴。如此只能将你卖了。一会儿牙婆就登门了,你放顺和点,别总耷拉个脸子,叫我难看。”
秋纹一声不吭。
什么苦,她都可以忍。什么难,都可以受。
但若是被卖到那烟花柳巷之地,被人当作玩意儿耍,那还不如死了。
“母亲真要卖了我?”她语调平静,掩住愤懑,强打精神。悲苦到极致,竟还轻轻笑了笑,“若没了我,家里恐要忙一阵了。毕竟,一日三餐是我做的,一应鞋袜是我缝的。那一分菜地,也是我拾掇的。母亲可要想好。”
林氏瞪了眼睛。
她举起烟管,敲了敲鞋底儿。
“你还反了不成?你若孝顺,便该给我磕头,谢我的养育之恩,欢欢喜喜跟着牙婆走了,才是正经。”
卫春方不耐烦了,他在掐算时间。
“娘,理她作甚?若不是急等用钱,养她几日,我自会联系那嫣红院的老鸨儿,出的价也更高。”
秋纹一听,不是卖入妓家。沉痛的心,略缓了缓。
打三岁起,她就知道自己是捡来的。这十几年来,她活得小心翼翼、如履薄冰。从未奢望得到卫家人的体谅爱护。
做了这么些年牛马儿,该报的恩,早报完了。
与其依旧被卖,还不如当初别收捡她,让她继续在养生堂呆着。
“吱呀”一声响,院门推开了。
一个嗓门儿似破锣的声音。
“卫家大娘子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