昏暗的灯光下,只看到一袭淡蓝色披风向他走来,她的脸掩在锥帽里,看不真切。
来人走得很快,几个瞬息已到榻前,快速行走间带动的风,吹落了那本就轻薄的帽子,露出一张尚存英气的脸。
“你是如何进来的?”宁云玥面色震惊。
“我是堂堂贤王正妃,皇上的嫡媳,难道连这皇宫都进不来吗?”李染芜脱掉披风,露出里面单薄的夏衫。
宁云玥怔了怔,他倒是忘记了。
自己的王妃,在嫁人之前可是厉害的很。
那时候她在梁皇默许之下,常着男装与皇子们一同在宫内读书。白言蹊上课一板一眼,很是无聊,但无奈父皇有明文规定,一旦犯错,任由夫子处置。
是以大家虽然不耐,也只得遵守规矩。
每到夏日,老白总是自备一个大茶杯,里面泡着浓浓的黑乎乎的茶水。李染芜爬到御花园的树上的找鸟窝,将找到的鸟蛋放在他茶杯里。
夫子是喝完一整杯茶才发现那颗蛋,而那蛋上,还有星星点点顽固的不肯化于水里的鸟粪。
她还在夫子作画时,偷偷往墨里加水,导致一副马上就要完工的画最后晕开的一塌糊涂。
在夫子睡觉时,她不知道从哪里偷摸来一把大剪刀,把白言蹊引以为傲的一把山羊胡剪得像狗啃的一样。
类似的事情,不甚枚举。
白言蹊不能对这些贵胄子弟体罚,只有一招,抄书!
于是李染芜的字就一直写不好。
一晚要抄完一本论语,好好写怎么可能写完呢?
那时候自己还是跟在她屁股后面的小弟呢,毕竟,她比自己还大上两岁。
现实如此残忍,回忆总是醉人。
“如今形势未明,我担心你贸然来了受牵连。”虽然心里极为欢喜,但宁云玥却并未说出口。
“我们是夫妻,不管形势如何,本就是一体的。”其实这话她说过很多次,不过宁云玥心里存着疑影,总是不信。但是现在她的神情格外真挚,让他本来空荡荡的心被温柔的湖水慢慢填的满满。
“如今的形势,我该如何帮你?”李染芜不知他此刻的心绪,单刀直入的问。
“首先要握好那些府医的族人,其次,让雪明好好排查一下那些暗店,确保一切都处理干净,让我们的人通知下各个主顾,让他们阵脚不要慌,父皇不可能让太医一个个去把脉,只要他们自己不乱,便可躲过一劫。”李染芜的话让宁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