唇,双眸中映着丈夫的面容,她缓缓念道,“得神鼎者,得天下。”
定山颔首:“天下。”
千叶心中一阵发紧,天下?果然是天下,季氏皇朝的天下?难道,她要陪着自己的丈夫,推翻流淌在她身体里的皇室血脉?
屋子里一阵寂静,夫妻俩谁也没再开口。
这个存在于定山心里的念头,即便是逝去的父亲,即便是情同手足的卓羲,都不曾听他提起过。是以卓羲在听闻温先生认为四皇子无帝王之气时,尚觉得不可思议,若是一早知道定山有此念头,他该高兴才对。
倘若帝王星陨落,不是天要塌了,是另一颗星即将正位东方。
“嫂嫂,你看我写的字……”此时,团团从门外来,可屋子里过分的安静叫她止步,小姑娘一时以为哥哥嫂嫂不在这里,没再往里头闯,转身往外跑大抵是要去书房继续找人。
千叶听着琅琅童声远去,笑道:“团团自从知道自己要做姑姑,早晨去文贤山庄再也不哭了,她说她是个大人了。”
一句话打破了沉默,定山从她手里拿下已经冰凉的帕子,转身去放回水盆里,可千叶忽然从身后抱住了他,纤柔的手臂将他的腰身紧紧箍住。
“我说过,你实现愿望的那一天,身边只许有我。”千叶的脸贴在他厚实的背脊上,“从那天起,你的愿望,也就是我的愿望。”
定山的手盖在了千叶的手背上,他掌心的温暖正一点点传入千叶的身体,缓缓转过身,将妻子的面容全放在眼睛里,她那么淡定从容,这也许就是定山会把这个从未对任何人提起的贪欲说出来的原因。
千叶问:“总该要做些什么吧,难道在礼部祭奠我的先祖,让他们给皇帝托梦?”
“这倒也是一个法子。”定山笑了。
“我能做什么?”
定山摇头:“除了神鼎寨留下的财富,我什么也没有,这根本不是眼门前就能实现的事,若是要依靠神鼎寨的力量,我大可以草莽起义,又何必将他们散得干干净净。眼下一切尚无定数,你一定要想做什么的话,先平平安安把孩子生下来。我知道你和孩子都不愿牵绊我,可你们在我心里,与天下并重。”
千叶认真地点头,又问:“所以你不愿把惠梨嫁入皇室?”
定山摇头:“不是那么简单,我也并不是非要做什么皇帝。所谓天下,仅仅是个念头,若有天时地利人和之日,自然青云直上无所不往。可若能见得天下太平,我又何必掀起风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