便垂着眼睑淡淡喝茶,玉子衿也不语坐着,直到半个时辰后两个近侍归来。
事情和玉子衿所料相去不远。两个近侍带人拿下了住在景德院中的莲木庵众人,拷问下得出了实情。
多年战乱,莲木庵早已香火寥落,不存盛况,早些年间就收养了好些战乱中的孤儿孤女,兼些拐卖手段将一些模样出挑的少男少女留在庵堂扮作尼姑,以假借供佛之名做起了龌蹉勾当,成了一些官宦出身的纨绔子弟和无宠姬妾的行秽之地。前几年宇文铮征战江北,莲木庵无力经营,慧慈便带着众人以云游传经的名义一路南下而来,这一路辗转各处豪门大户,原有的勾当更是做尽,敛下了不少钱财。
及至显阳,慧慈竟胆大包天将手伸向了宫内,因知道原倚风后宫多数妃嫔无宠,便寻着了时机徐徐图之。那宁贵人在家时就不是个多规矩的,偶然一次识破其中一个俊俏小尼为男儿身,便知慧慈实之所为,自那就常请慧慈到自己殿中讲经,慧慈岂会看不出宁贵人之意,在得了些许好处后,就长成了二人美事。
连烬挥退两个近侍,“娘娘打算如何处置宁贵人?”
**后宫,其罪当诛!
只是孩子无辜。
看出玉子衿的犹豫,连烬薄唇一笑,眼中却没有多少笑意,“古往今来,为帝者外掌五权,为后者内事五枚,非常人之位可堪比。娘娘是万民之母,当怀仁心是家国之幸,可您亦为后宫之主,君王身后第一人!”
陡起的声音中,玉子衿抬头对上那双乌亮的眼睛,只继续听道:“皇上之项背与娘娘咫尺,后宫之反和于娘娘掌中,您之权责……为君后当端正宫围,为人妻当清理家风,绝非妇人之仁!”
掷地有声的话语落下,玉子衿听出连烬的意思,与其说连烬是在提醒她,不如说是在教她怎么做好一个皇后。而今的她已经不是宁襄王府养在深闺的灵机郡主,是原朝母仪天下的皇后,遇事第一不是要发善心,是要维护倚风的颜面。
“来人,传本宫懿旨,宁贵人”话说一半,一个闲雅之人信步走进了殿中,“你怎么来了?”
原倚风发未束冠,穿着一身白色银线滚边绣祥云的长衫,浑身毫无装饰,如清晨采露而归的南山仙人,非是面南而坐的九五至尊,冲着玉子衿晃了晃手中的苍翠玉萧,温柔笑道:“刚谱好了一首曲子,特地来吹给你听。”
玉子衿嘴角一僵,眼角扫到连烬半黑的脸色,半尴尬半委婉地将宁贵人之事道出。
原倚风听了并没有什么反应,执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