到柜角那一瞬,她轻轻叫了一声关灯。
房间里暗下来,白墙衬托出她深色的影子,那种体态像是刚从泳池中出来,像只惑人的妖精。
他脑子里轰隆隆响成一片,一时竟没有动,他很疑惑,他多久没有这种感觉了,或者说他从来就未曾有过这种感觉。
迷雾一样,令人心绪悠荡。
他挑-逗,她推就,最后关头她忽然哭起来,“不要,不要再继续了。”
他说,“怎么了,不舒服?”
她点了点头,把他推开,以最快速度套上衣服,在黑暗中小声说,“我们聊聊天吧。”
春宵一刻聊天?
罢了,来日方长,也不急于一时,心里只觉王晚香的女儿不该是这样,胆子太小了。
说是聊天,其实只是她的倾诉。
大抵因为他是陌生人,她反而没有太多顾虑,与他说着她对另一个男人的爱恋。
那时他才知道,一个女人爱一个男人,原来如此长久细腻,又小心翼翼,心里对她多了一种说不明的感觉。
那是似是而非的好感。
那时他就该提醒自己当心,不至于后来泥足深陷,无法自拔。
有了一夜盖棉被纯聊天后,她和他倒真成了情人,不过说情人又有点牵强,他更像是她的情感垃圾桶。
约了那么几回,本该是轰轰烈烈的男欢女爱,到后头统统变成了她的倾诉,他甚至不知道自己是在干嘛。
他是堂堂金融集团董事长,居然扮演着男闺蜜的角色,天天听她说些无聊透顶的心事,这都什么破事儿。
明明是要引诱她,怎么到后头竟给自己筑起了牢笼,不过一旦她不在视线里,他的理智又回来了,计划按部就班。
女人是很慢热的动物,可一旦她真正感受到你的好,便如吸食罂-粟一般,解脱不了。
他对她的撩拨是一点一点的,在岁月里发酵,如红酒的酿制,时间越久越浓烈醇厚。
酒不可大口痛饮,便悄悄啜上一口,有时只能闻闻,心中才惦记那股味道。
在男女之事上他一直不疾不徐,他明白要使双方肌肤之渴一深再深,越来越强,才会在将来某一时刻真正纵情时得到极致的欢娱。
本来嘛,情事的美妙,就在于适可而止的忍耐,不然哪来的小别胜新婚。
只是他远远低估了她对丈夫的留恋,她的丈夫在她心中生了根发了芽,稍稍一扯,她就痛不欲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