着哈欠议论说:“这臭小子住的地方真是荒僻,连个路灯都没有。”
几句听下来,她就知道昨天他们得到线索后,连夜追捕凶手。张臣挚的腿在坑坑洼洼的地崴到了,应该是伤到了筋,但他说这点小伤不算什么,执意先回来把凶手“全套头做了”(指羁押手续前的审讯笔录等常规程序)。
“你说还是我说?”张臣挚和他东拉西扯了几句后,劈头就问。
“嗯?”断指人根本不敢正眼看他,一抬头,眼神飘忽不定中满是恐慌,只关心一个问题,“我会不会死?”断指人问完话就深深闭上了眼睛,垂下头,好像在思考,又好像想要逃避眼前的一切。
张臣挚静静地等着,过了几分钟,等到恐惧完全占据他的头脑,才开口对他说:“我只能告诉你,你自己坦白,和我来告诉你我们掌握了什么证据,是完全两种性质,量刑定罪也不一样。至于自首态度是不是好,这取决于你,任何选择,都需要你自己来负责。”
“我原本并没有打算这么做。”断指人像是下定了决心,突然举起了手,“你们知道我的手是怎么断的吗?”
乔真关切地凑近屏幕观察,大家听到他主动提起这个话题,也都等着听他说下去。
他显然还不能平静接受断指的事实。
两年前,他还租住在章琴隔壁的公寓,恰巧章琴是个热心的邻居,看他单身小青年一个,起早贪黑,收入也不高,有时候烧了什么好菜,就给他捎一份过去。时间久了,甚至到周末,也会邀请他到家里学个厨艺,一起吃顿饭。直到有一天,他在自己的公寓里做老鸭汤时,切断了手指。
“十指连心,我当时痛得话也说不出,她帮我报了警,叫了救护车。可是,在去医院路上,她就问我,是不是为了钱才这样做。我没回答她,只是喊痛,到了医院以后,她就一直冷眼看着我,好像看一个无药可救的坏人。这眼神,我到现在都记得,就是我没考上市重点中学时候,我妈什么也不说的那副表情。”
“好在保险公司请来了法医之后,拆开纱布,仔细观察了我手指受伤的截面,当着我的面冲理赔员点点头,当时那理赔员的脸色就很难看,我就明白他的意思是说这单签得太亏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