病的蝴蝶,挑拣着有刺的花藤落脚。他想她大概是不会这么轻易的死在风中了。
他叹息一声,道:“你好好休息,明日我来接你,带你去看你弟弟。”
她闭上眼睛,毫无睡意,但似乎又很快做起梦来了。梦里一场罕见的大雪,她在雪海里走走停停,丢失着什么,又得到着什么,至于幸或不幸,谁又能说得清呢。
后来她就带着佛生檀儿住进了那处别院里,和弟弟与庆娘一起生活。其实她很早之前就曾见到过她的弟弟,在店铺外,她曾给了他三个银元。命运的轨迹兜兜转转,载得都是那些冥冥中分散又相聚,相聚又分散的人。她这一生,起起伏伏,悲欢离合,能换来几日这样的生活,也算是值得。
可她心里明白,这样的日子也持续不了多久。当初她为了给沈钰痕报仇,不顾一切的蹚进这潭浑水里,如今看似风平浪静,实则进展火热,她想要抽身而退,怕不是那么容易。
这年除夕,董长临咽下了最后一口气。砚台在门外跪了整整一天,哭着求她去再去见他最后一面,让他能走得能安生点。她的心也足够狠,最终还是没有去。听庆娘说,父亲武将出身,武艺高强,能从万千敌刀中逃出,之所以逃不出那晚的大火是因为那壶被下了蒙汗药的酒。而那壶酒是董长临从董国生的手里拿来的。
扪心自问,她到底恨不恨董长临呢。说恨也的确恨着,若不是他,她这一生都会有所不同,会像别的小姐那样,有着幸福而普通的童年,然后顺顺遂遂的嫁人生子,相夫教子,过完属于女人平淡富足的一生。说不恨也算是不恨了,她也真真切切地为他的离世哭了一场,也一点一滴地回忆过当初的那份情意。只是人死如灯灭,将所有往事都烧成了灰烬,散在漫漫光阴里了。
这是真正意义上最后一个平静的春天。
春天之后,群龙无首的岭南六省内战四起,彻底乱成一团。徐伟贞借以维持和平,休养民生的借口派兵岭南。因那张藏宝图,故军资丰厚,战术诡谲,即使岭南地形闭塞难攻,依然所向披靡。短短半年,及到暮秋时节,已收尽岭南五省,唯剩俞州。
俞州里有封城,封城里有沈威,故久攻不下。
这年初冬,徐伟贞歇战,派沈钰成前往俞州与其父谈判。
平嫣最终将所剩的那两种阵法告诉了沈钰成,不为别的,就当是为他找回弟弟的谢礼。白衡与慕子成不知在谋划着什么,聂彩蝶常日里都在她这院子里坐着,比以前絮叨了好多,常常喋喋不休,担惊受怕,几句话不离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