直到深夜,李庸方才回转,“她在山间寺庙里,是跟聂彩蝶走的。”
沈大少略显疲殆,两腮紧咬,“果然这背后的主导人是慕家。”
李庸凝重道:“电报已经发去江北了,徐帅已经知道了徐疏宁的死讯,想必不日就会过来一趟。”他斟酌了下,复又问,“徐疏宁的死虽和大少没什么关系,但嫣小姐,若是要查必定会牵连进来,这......”
沈大少双眼眯得扁平,“怕什么,我还怕人察吗?她肚子里怀着我二弟的骨肉,我照顾她,这不是理所当然的吗?”
李庸了然,“也只能这样了。”
“那个采儿抓到了没有?”
“还没有,我已经加派人手了。”
沈大少恨然怒视,“一定要抓到她,这样徐帅来了,总算有个交代。”不禁握拳,“蝶火的能耐还真大,这暗桩都安插到我眼皮子底下了!”又吩咐李庸不可打草惊蛇,只暗暗盯着寺庙里的动静即可。
交接完毕,又说起富春居的事。
“你放出消息,明日我要在南街枪毙二十七个犯事者。”这二十七人自然是富春居的革命党,但碍于全国和平局面,只能匿名处决。他要利用这二十七人将富春居残存势力一网打尽,“我倒要看看,那个黑袍人敢不敢来!”
李庸将告退,忽想起一事,道:“今日收押鹿车居嫌犯时,没有花牡丹。”
......
后院厢房里,平嫣迟迟不能入睡,“你找个时间,让我见一见慕子成吧。”她知道聂彩蝶也睡不着,此境此域,山下大概已经在悄悄的翻天覆地了,系着她们的心。
果不其然聂彩蝶翻过身,“你想干什么?”
“他不敢见我,其实也想见我。还是把话说开些好,今日方丈说,脱解自己,也是成全他人,既然当年小姨能那么洒然离开,想必是放下了,我又为何不放下?”
聂彩蝶与她相枕对视,双眼润明,想要说什么,却只点点头,转身去了。
泪滴在鬓间,源源不断地自往事柔软的夹缝里,她也不知感动什么。许是想起了当年,禾华小姐亲手给她做的那盘点心,又或者是教她识字看书......音容笑貌,犹带温存。
白蜡滴尽,夜色启明。
沈大少抱起徐婉青,让她靠在自己肩膀上,“你别伤心,我会为疏宁报仇。”
徐婉青似乎有了一丝知觉,十指深深搅进他衣服里,回魂般瞪大眼,咬上他肩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