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庸上前推门,一位身穿制服的女医护收拾医用器械正出门来,恭谨道:“我刚给少奶奶挂了吊瓶,睡一觉就好了,少帅不必忧心。”
多年筹谋,一朝声名鹊起。经此一战,他作为江北援军的指挥司令,已从个小小的参谋长一跃成为炙手可热的江北少帅,天下皆知,世人奉承,唯有鹿车居的主人还被瞒在鼓里。
他迈步而入,满脸焦急,却也掩不住丰神意气,直奔向榻上的妻子。
护士不住钦羡,哪一个女人不钦羡?得夫如此,恩爱不移,身居奇功,还丝毫不介意妻子是个哑巴。这样的好男人,也怪不得有关徐婉青的飞短流长从未停歇过,口水越多,嫉羡的不如意的想要取而代之的女人越多。
一粒粒点滴声,沿着皮管,汇入针头上,流进血管里,纤细曲折的血管被罐入凉意,手背手臂一并凉麻下来。她已经沉沉的睡着,可还是无比清晰的闻到了他身上惯有的硝烟味,还有另一股暖帐香,像一根极细的针头,刺得她意识里微微发痛。她拼命睁开了眼,看到他的手缓缓落下来,落在自己额头上,她大概是病糊涂了,竟感受不到他的温度,只有他粗砺如铠的茧。
她眼泪不争气的流出来,却相顾无言。
“别哭啊,我这不是回来了吗?昨天晚上军中有急事,我赶去处理,没来得及知会你一声。你怎么那么傻,怎么为了等我,一夜不睡?”
她是傻。她的眼泪更止不住。
她是怎么病如山倒的?她发现了他替换衣服里未来得及拿出的一把刀,做工细致,镂花刻雀,刃薄如纸,一镰弯月刀。若说那张随地扔掉的杏花不能说明什么,那块夹在书页里的玉石也不能说明什么,那这把贴身藏着的刀算什么?
现在的她在他心里,究竟又算什么?
“好啦好啦,这么大人了还这样爱哭,连禧宗都没你的泪多。”
她简直不敢设想,这个一个深爱如斯,磐石专一的男人,与她同床共枕了整整四年,怎么会突然被另一个女人迷了心窍?
她怎么能眼睁睁的看着?
她要快点好起来!她要看看那个狐狸精怎么爬到她头上来!
她握紧他的手,她要狠狠感受这辈子只能属于她的温度。
平嫣试了试花牡丹的额头,“退烧了,先喝碗粥垫垫肚子吧。”唤采儿道:“把炉火上温着的粥端来。”
却是檀儿端粥进来了。平嫣笑道:“你回来了?家里一切可还好?”
檀儿湿红着眼,“娘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