愈深,发丝舞动,风吹淡了落在她身上的寒月光。
她的眼神也是淡淡的,如结着层薄薄的白霜,将一切都隔绝在外。但她的步子却不听使唤,不住地走向是非中心,只因中心里站着的是沈钰痕,就算那里是刀山火海,她也愿意尽自己所能拖他出来。
沈钰痕望着婷婷一袭花影,一时反应不过来,只是瞪大了眼睛,忘记了呼吸,等到反应过来时她已走到他面前,抬起脸,道:“也许我能打开青铜盒子。”
他根本没听清她说了什么,只是一头撞进那双眼睛里,晕眩起来。
空气灌入他的喉咙里,不住流窜,似乎才打通他的感官能力。他才清清楚楚看到她的脸,听到她一起一伏的呼吸声,闻到咫尺间她身上传来的隐隐香气。
他一把抱住她,用尽了全身力气,最好能将她与自己揉作一体。
过了一会儿,他似乎又想起什么似的,像只受惊的猫,马上弹起来,两条胳膊拢着她的肚子左看又看,确认无恙后又不放心的问,“我太高兴了,没压着孩子吧?你有没有不舒服?”
平嫣泪花微闪,轻轻摇头。
他的视线黏在她身上,一秒也舍不得移开,像观望一个虚幻易碎的梦境,小心翼翼的执起她两手,缓缓贴上自己的脸颊。
她的手安安静静蜷缩在他的掌心,肌肤相触,他一颗心静如老寺,唯有她脉搏跳动的声音,杳杳晚钟一般,填满了他整个世界的彷徨不安。
她捏了捏沈钰痕的手心,将视线转向易逢君,变得冷气逼人,“我想你是故意引我来此的吧,为的就是试出我的身份。因为你知道,在沈钰痕面前,我永远是乐于付出的。”
沈钰痕不解的望着平嫣,“这是什么意思?你有什么身份?”
平嫣回望他,握紧他的手,似乎要给予自己说出那些血腥往事的力量。她望进沈钰痕墨潭似的两眼,那似两个无底漩涡,渐渐卷入她的整个身子,渐渐翻出那被血染透的回忆,仿佛又无数双又瘦又长的手插进她的胸膛里,不断撕扯着她的五脏六腑。
她凌迟一般的疼,却面无表情,用极细极轻的声音满满讲述道:“其实当年许家的人并不是全部都死了,那位大小姐侥幸活了下来,就是我,许平嫣。”
沈钰痕怔凝片刻,拍了拍她的额头,笑道:“你说什么傻话呢?当年许府被烧成废墟后,我父亲曾专门派人去过,只是那场火太大,连大人都被烧成了一堆堆难以分辨的骨灰,更何况是当年一个七八岁的小女孩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