里都压着一座苦山。正因为我一颗心都在他身上,才显得我无心,我需得时刻安宁着,放在他身上的那颗心才能时刻安宁,这样一来,彼此都能安宁着,也就不那么苦了。”
聂彩蝶眉头皱得愈发深,思索不得。因要连天赶路,今日的她并未搽脂抹粉,一张素面,淡眉细眼,唇不是鲜艳欲滴的红,只有一抹娴静的粉雅,仍是可悦人目的美人胚子,譬如她此刻咬唇皱眉,冥思苦想的样子确实有让人移不开双眼的魔力。因这装扮美得朴实克制,她全身上下又都改不了混迹多年风月场上的撩拨举止,反倒更是诱人。
她一摆手,怪道:“左一个安宁,右一个安宁,绕口令似的,像我这样没读过书,半萝筐字也认不全的愚人,实在是参不透。”
平嫣忍不住笑。原先她一直以为聂彩蝶是位优雅多情,多愁善感的苦命女人,可擦掉脂粉后,却活脱脱成了这样一副嘴皮泼辣,不遮不掩的性子。真是人不可貌相。
聂彩蝶见她笑,一甩帕子问:“你笑什么?”
平嫣道:“没什么,只是觉得你不化妆的样子,别有一番美丽。”
她玩笑似的娇哼一声,“只有女人才不喜欢看另一个女人的精致装扮。”
正说着,小麻回来了,边将压到眼帘的礼帽一摘,边将手里端着的托盘蛋糕放到桌子上。
平嫣问,“怎么取个蛋糕取了这么长时间?”
小麻回道:“舱里糕点师们现烤的,喷香喷香的,小姐们尝尝吧。”
顺势落座,轻声道:“我勘察了一圈,确实有人跟踪我们,大约五六人,暂时摸不清底细,不过不必担心,等到上岸再打算也不迟。”
平嫣拿叉子拈起一小口蛋糕吃了,神色无恙,“难不成沈钰成的人这么快就追上来了?”
小麻道:“小姐放宽心,我既答应过老张,就算是死,也要把您安全护送到二少爷身边。”
虽沈钰痕未曾明说,她也知道富春居里譬如老张小麻等人的身份,羽衣的烈性,小麻的衷心,让她不由得佩服起这个令军阀上位者们闻风色变的团体。
她更有些好奇沈钰痕的过去,本想着让小麻讲一讲解闷,不过顾忌着聂彩蝶,也只能作罢。
“对了,那个将我接出去的小乞丐呢?”她忽然一问,想起小乞丐乌漆抹黑的一张脸上,那双眼睛却是让人耳目一新的清澈。
似乎是在哪见过,不过一时想不起来了。
“那个小乞丐叫六子,今年秋天差点病死在街上,二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