觉得今夜这场景太过熟悉,甚至有些凉飕飕的诡异。她坐下来,想了一阵,才想起来当初在来青州的途中,一家客栈里,她遭歹人刺杀,一开窗,便看到楼下站着的是沈大少。
那夜里的似乎是杏花吧,像是吹开的雪。
而那时她或许还能看清沈大少,但现在她却看不清了,那杏花染了乱世的血烟,早就不是原来的面目了。
她喝了杯茶,茶水已经凉透了,寒入肺腑,她清醒无比。
手腕被人捉住,平嫣抬头,浓郁的酒气扑面而来,又潮又热,就像是犄角旮旯里生出的一堆参差苔藓,茁壮的发了霉,在无人涉足的黑暗里肆意覆盖。
情若渗透,便如阳光雨露,能在任何地方,长出爱情的毒芽。
沈钰成亦不能幸免。
他在暗无天日的领域里挣扎出来,在烈酒的发酵下狂热而原始,而面前的女人几乎令他迷失自己。
“桃嫣。”他贴近她,“你可真是好本事?你究竟是什么时候在我心里留了一个影子,我竟半点没察觉出来。”
平嫣惊诧不已,忙推开他,冷冷道:“大少,请你清醒一点,我听不懂你在说什么!”
沈大少双肘撑着桌子,歪支着头,阑珊笑意间有难言的寂寥悲沉,“你听得懂。你既能懂二弟,为何不能懂我?”
“大少,你喝多了,还是快去歇息吧。”她冷冰冰的。
他扑上去,扣上她的手腕,大力一推,她的后背狠狠撞上坚硬的墙面,紧接着,他的身子压迫下来,像一堵难以逾越的高山。
她气急难耐,抬起涨红的一双眼,“大少爷,请你自重,我怀着的是你亲弟弟的孩子!”
迎面便是月光,他的脸在月光下一览无余,深邃深刻。
平嫣清楚的看到,他的双眼一点点变得黝黑幽深,如搅浑了墨汁,波涛欲来。
“自重只是束缚那些平凡百姓的,而若有朝一日,我执掌大权,纵使我想得到自己的弟媳,也无人敢说一个不字。”他热腾腾的气息落在平嫣面孔上,湿腻腻的,像毒虫的触角,“我想,那一天,不会太久远。”
她忍着腹中的强烈不适,咬牙切齿,“你对得起少奶奶和小少爷吗?”
他滞了一下,颠颠笑着,一把将她松开。
平嫣抚着胸口干呕了几下,忽然觉得委屈羞愤,她拂落腮边的泪,狠狠的一口咬断,“我只爱沈钰痕,你死了这条心!”
“沈钰痕?”沈大少像是听到了笑话一样,不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