的鞠了个躬,道:“一路好走。”
而此时香帐如云,锦榻舒软,林立雪这一觉却睡得极其不安生,梦里都是父亲那一张血淋淋恍如厉鬼的脸追赶着她,质问斥责她的罪行。
她尖吼一声,猛然惊醒,浑身冷汗,半坐在床上大口大口喘着粗气。
立即有两个在门外侍候的小丫鬟闻声一惊,一个进门来倒水端茶,一个机灵的跑去传信了。
“小姐,您没事吧,喝口水吧。”
林立雪就着丫鬟的手,一股气喝光了盏里的茶,急如擂鼓的心跳才逐渐缓下来。丫鬟拿帕子细细擦拭她脸上的汗珠,她瞪着空洞无神的一双眼,如痴了傻了,不知落向何处。
一双军靴步履焦急的踏进来,她扬起头,对上男人那张喜不自禁的脸,所有尘封的旧时一时如只发疯的猫,在她的脑子里横冲直撞,乱抓胡挠。她难以忍受的抱住头颅,嗓音嘶厉尖细,如被铁剑斩断弦的琵琶。
丫鬟吓得瘫在地上。
王袖冷道:“滚下去。”
丫鬟如捡一命的逃开了。
他慢慢靠近,神情温和下来,如要去哄一个不通人事吵闹不止的孩子,“小姐,不要害怕,我是你的王袖哥哥啊,你不记得了吗?小时候,你最喜欢黏着我了。”
他伸出双臂,想要将她如小时候一般揽在怀里,林立雪却嘶吼着,如疯婆中邪,满身凌乱,胡乱将触手可及的一切物件往他身上砸。
被子枕头落了一地,甚至还有床头的一只茶盏,在他额头上磕出一块青肿的伤痕。
他一躲不躲,眼里是泛滥成片的心疼,再次靠近,一把将她紧紧抱在怀里。
“小姐,小姐,不要这样了,我是你的王袖哥哥啊,你怎么能这样对我呢?”他的双手死死锢环住她的腰,垂着眸,眼眶微红,声音浅而无助。
林立雪张开嘴,死死咬住他的肩膀,他闷哼一声,却不动弹,任由她的牙齿一寸寸深入,咬下血肉来。
渐渐地,她似乎也震惊了,撒开嘴,如一块有气无力的破布,声音缓缓,哑而粗糙的剌着,“王袖,你可当真是狼心狗肺,卑鄙小人,害惨了我林家。”
她流下两行泪,龟裂苍白的唇片上沁出血,如纸上的几点朱砂,白得惨痛,红得刺眼。
她想起婚礼那日,她竟傻傻的听从王袖的主意,拿了一身美其名曰自己亲自缝制的礼服给父亲穿。
至今她还记得父亲看到礼服时,那脸欣慰慈祥的笑。
“我的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