窥见一室旖旎风光,立在窗边的身影几不可闻的笑了笑,双肩一颤一耸着,颇有些意得志满的小人味道。他褪掉身上穿着的名贵衬衫,换上了寻常的麻布衫裤,鬼鬼祟祟的寻个坡下将衬衫扔了。
这是他从沈家二少那里偷来的,据说一尺布料,几线工艺就能抵得上平凡人家的一年用度,有钱人家的排面,富家少爷的消遣,可谓是奢华至极。
可是相信总会有那么一天,他也能家产万贯,出人头地,用沉甸甸金灿灿的钱财铺就一路锦绣前程,粉碎那一张张曾辱他笑他的可恶嘴脸。
畅想到此,他翘起嘴角,本是儒秀温雅的公子玉面上竟像是遽然涨出了一道道阴狠猖獗的沟壑,狰狞延伸着五官各处的皱纹。
这人正是白衡。
仅仅数月,已在无常世事的修行中,宛成疯魔。
秋雨凄厉,雷电交错,天地乌青一色,似要不堪其重,融为一体。
平嫣迷迷糊糊的醒来,只觉得头疼欲裂,神识不济。她动了动身子,不由得痛嘶出声,四肢上下像是被拆散架了般,刮骨放血的疼。
她木木愣愣的瞪着眼,眼帘外是一方巴掌大的阴沉天空,像俯瞰人间的恶兽张开的大嘴,那浩浩下落的雨柱子就是它吞吐垂涎的口水,不遮不挡的砸在她身上,又冷又疼,也越清醒。
雷声雨声争相呼号,似乎要噬尽万象,在这嘈杂单一的雷雨咆哮中,幽闭狭小的空间里却隐隐传来几丝呼吸的热气,轻轻缓缓。
平嫣听得分明,立即打起十二分的警惕,在生死一线中很快忽略了身上斑驳遍布的伤口。
她眯着眸子,狼一样精悍敏感,在阴暗潮湿的穴底梭巡。那双眼睛冷静自持,在伸手不见五指的黑暗里反而更精亮,熠熠有辉,如两颗价值连城的黑珍珠。
在土壁一角,似乎有一团像人影的东西窝瘫着,姿势诡异,分不清首尾,正静静喘着气,一丝一丝,时强时弱的流逸而出。
平嫣暗暗取下袖子夹层口袋里的弯月刀,目不转睛的盯着那团东西,以胯挪动身体,在一下下如敲闷鼓的心跳声中,无声逼近。
不管是什么,总之在荒郊野外不会是什么救苦救难的善神佛,先解决掉再说!她沉喝一声,壮势胆气,高高举起双手交握的刀柄,用尽全力直刺而下。
却在半空中被一股横空而来的大力遽然截断,平嫣定睛睁眼,只见刀刃上握了只沾泥带垢的手,指缝间正渗出几丝明艳血线。紧赶着,那团影子就毫无意识的歪向一旁,像一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