往这么多人却没一个愿意救我。只有一个看起来比我还要小的男孩扑通一声跳进河里,一点点将我拉上岸,还用他全身上下仅有了两个大洋给我买了套水绿的缎子冬裙。”
“他跟我说,等到身上暖和了,心里自然而然就舒坦了。”
她不再说话,静静站着,整张脸都埋在黑暗里,只有影子单薄寂寞的驻扎在地上。
“那个男孩,是沈钰痕,对吗?”平嫣问。
羽衣转过脸,眼里泪珠攒动,随着她的轻微动作,接连落了好几行。
泪珠莹动,却染上了几分夕晖的灼色,烫得平嫣眼疼。
“我现在就给你做一套缎裙!很快的。”不等她回应,平嫣就去拿刀尺,争分夺秒的摊在桌灯下,比量着她的身材裁剪,缝绣。
羽衣站在原处,像一片泛黄剪纸,静静凝望着她忙碌有序的身影,眼神空洞哀伤,忽然就道:“二少爷看你的眼神和看其他女人的都不一样,其实我从未见过他那样深情痴迷的目光,以前也从不相信有朝一日他会对一个女人有这样的神情。我一直以为,他是不会儿女情长的。”
她怅然失笑,有浓浓艳羡在心里烧着。
想起那一日在翠淮河岸,她不计后果的开了数枪,只为尽自己最大能力掩护沈钰痕。而在生死攸关之际,他依然在滚滚人潮中,紧紧扣住眼前这个女人的手。还有那一次在青运帮门前,他们二人摈弃生死,暴雨鲜血下,两人依偎相生的身子看在她的眼里,是那样刺眼痛心,可她还是躲在暗处,不计后果的朝霍三爷开了一枪。
她选择了用最鲁莽愚蠢的方式来为沈钰痕报仇。
之后发生的一切,都是有所预料。她的身份败露,霍三爷将她囚禁,酷刑加身,日日折磨,可她咬着牙一一受了,硬是没有供出关于沈钰痕的半丝信息。
平嫣抬头,望见她湿淋淋的眼角,手里的针线穿绣过布料,仿佛是软刺揉进肉里,疼得不明显,却断断续续,似乎永远也不会停歇。她怜悯羽衣的命运,可自己的命运又何尝能回味?羽衣与沈钰痕之间,一个情深,一个无缘。而于她而言,沈钰痕唾手可得,她也并非不感动于沈钰痕的付出,这些天她不止一次的想要接受沈钰痕,只是日后,她能心安理得吗?
羽衣望着她皱眉苦思的样子,淡淡笑着走近,“你想听听我和少爷的故事吗?”她寂静的落座,寂静的开口,“虽然持续了七年多之久,内容却空乏的可怜。”
“初见时,少爷救了我。再见是半个月后,我跪在街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