说项的天衣无缝,伪证的铁证如山。
她一张势单力薄的红口白牙,怎么反驳?淫威枪弹下,谁又允许她反驳?
这样一个遮天蔽日的大网,从一个时辰前,也许更久,就隐伏在危机丛生的暗处,偷梁换柱,移花接木。
平嫣微微侧了下头,视线穿云破雾,直击到沈大少的脸上。她的脸色无恙,依旧是不近人世的淡然,眉眼微弯中甚至还有几丝妩媚的清丽,眼神却煞白,泛着狠决的森森凉意,像是一把要将人生吞活剥的寒刀。
李庸不自觉打了个寒颤,一向大胆老成的她竟然被一个女子安静的目光逼得无处可退。他垂下头,手心里攥出细细的冷汗,又是心虚,又是遗恨。毕竟,那匿名举报电话与物证,都是他在一个时辰前悄悄进行的。虽是受命于大少,可要亲手将一个二八芳华的女子送上黄泉,他也心有不安。
沈大少稳稳当当的承着她的目光,两相交涉。他将女子眼里的各种情绪看得真切,被利用的愤,被欺骗的恨,还有一丝夹杂而生的绝望凄厉,与死中求生的渴望。他忽然间想起了当日那一弯秋波潋滟的眸子,像狐狸样灵动温婉的笑着,有奇异的感觉像檐下的水滴一样砸进他的心窝里,一下一下的颤动在最柔软的地方,他揣摩了好久,才知道这种感觉是淡淡的,从未有过的紧张,不舍。
心如明镜的一刻,这种淡淡的情绪潮涌一般,肆无忌惮的充斥进他的脑海里,挥赶不去。他咬牙切齿的握紧双拳,直握到指节白凸,失去感知。那些狂躁的,不听使唤的思想才渐渐地平复下来。
从沈家失势的那一天开始,从他被那无数双冰冷的军靴踩在一潭泥泞里开始,他要的就是无上的权势地位,而不是迷人心智,祸国殃民的女人。
平嫣,仅仅只是一颗棋子,必要时可以弃之如履,他不能仁慈,更不能允许自己动心。
“刘秘书长是吧,这虽说是华人租界的事,可您也别怪我们巡捕房多管闲事。大家都是为黎民百姓做贡献,毕竟是能者多劳嘛。”王探长皮笑肉不笑的转向刘牧云,自有一股神气,“毕竟是在青州地盘上发生的命案,刘秘书长远在北平城,不了实情,抓错凶手是难免的,至于您手里这份供状,我也不想怀疑刘秘书的别有用心,就不作调查了。沈二少爷养尊处优的,这样的事怕是受惊了,就好好修养吧。”
刘牧云淡淡笑了笑,面皮里却是冷青的。要照原来的计划,沈钰痕是不必死的,如今却是白白赔上了一条中国姑娘的命。他对这些外国豺狼深恶痛绝,却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