却极为镇定沉着。能有如此杀伐决断,他觉得这个女人越来越新鲜了。
“你就不怕,我接不住你?或者直接选择不接你,毕竟你我只是彼此的一个棋子,况且你的底细我全然不知,棋盘错综,多一个少一个也无所谓。”沈大少望着她清妩的脸,脸上挂着的笑容弧度温暖,语气却透着微冷的玩味,像一只逗老鼠的猫。
许平嫣却不是畏畏缩缩的老鼠。
“大少爷既然肯屈尊用我这颗摸不出底细的棋子,就说明大少爷手中根本无可用的棋子,自然不会在我还没有发挥作用之前,
就白白浪费了。”许平嫣弯着唇角,那笑容虚浮在脸上,薄薄的,像一片杏花。
沈大少凝望她一瞬,那目光阴沉不定的,带着些赏识,背着手,忽然就朗朗笑出了声。
“那你猜猜,究竟是哪个看棋之人,想要动你?”
许平嫣垂了眸子,长睫如雾,拢下一片鸦青色的暗晕,片刻后睁开。脉脉月华下,那眼睛里黑白分明,清冽又透彻,结着霜花,“我方涉足封城,从未得罪过什么人,除了董国生。前几天二少爷被刺杀,今天轮到了我,看来这位经略使实在是睚眦必报。”她说着沉沉冷笑了两声。
沈大少闲闲笑了下,望着一树杏花,漫不经心道:“你的身份不同于二弟,二弟福大命大,捡回一命,在我的眼皮底下,暗处的人不敢再轻举妄动。可我和你非亲非故,不能刻意护着你,这样太打眼,不利于你日后行事。我能接得住你一次,难接住你第二次。你若想在发挥作用之前好好活着,就要看你自己的本事了,毕竟大树底下才好乘凉。”
许平嫣立即领悟到,他口中的这棵大树,是沈钰痕。
她只消躲在沈钰痕的庇佑下,才能借沈大少的手,理所应当的保护自己。
沈大少看她已了然其意,无声勾了勾唇,掸去肩上落花,温文道:“夜里风寒,回去歇着吧。”
说罢便自顾走了。
风细细,杏花依依,扑到许平嫣的脸上,直到那抹砖青色的巍影转到视线尽头,她才回过神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