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弟何出此言?”
袁尚虽是聪慧之人,可惜缺少历练,终归不过只是温室里的花朵罢了,于人情世故实难言熟稔,在他眼中,其父母便是天,只要求了去,就没啥事儿是办不到的,更遑论此番他可是自认占了理的,自不以为因求个情便会害了公孙明的性命。
“兄长有所不知啊,大公子既是处心积虑,又岂会不防着兄长,这数日来,想必没少让辛评、颜良之辈在袁公耳边聒噪,错非如此,袁公也不会只让兄长前来致谢,唉,大公子如今手握青州之地,文有辛、郭诸贤,武有颜良、文丑之勇,其势已成,而今是小弟罹难,待得将来……”
公孙明挖坑的本事乃是天赋,根本用不着人教,别说区区一袁尚了,便是淳于琼、高览等饱经风霜之辈,都逃不过掉坑里去之下场,而今这等声情并茂的诈术一出,袁尚哪能逃得出算计,公孙明的话都尚未说完,袁尚的脸色便已是黑得如同锅底一般。
“狗贼狂悖,某与其势不两立!”
尽管公孙明的话只说到了半截便停了下来,可袁尚却是瞬间自行脑补了一番,一想到将来自己大位旁落不说,闹不好性命都难保,不寒而栗之下,其英俊的脸庞顿时便扭曲了起来,只见其猛地一跺脚,便已是咬牙切齿地咆哮了一嗓子。
“兄长慎言,慎言啊,如今那人势大,耳目众多,若是不谨慎应对,却恐引火烧身,若是兄长有甚不测,小弟罪莫大焉。”
好人坏人都公孙明都打算自己做了去,在成功挑起了袁尚的怒火之后,他又假意惶恐地要灭火,当然了,灭火是假,根本目的还是要将火再烧得更旺上一些。
“哼,某岂会怕了那狗贼,老弟不必再劝,你我本就一体,老弟的事就是为兄的事,某断不能平白遂了那狗贼之意!”
袁尚原本也就只是心中不忿,打算到其父面前说个理而已,其实并未完全将公孙明的死活真儿个地放在心上,可被公孙明这么一忽悠,这才惊觉凭着自己的力量根本无力跟袁谭相抗衡,强要争,怕是难逃一死,心慌之下,引公孙明为己用之心思顿坚,表起态来,明显比先前多了几分的真诚。
“多谢兄长抬爱,然,此事断不可操之过急,须得缓缓图了去方好,兄长且请坐下再说也罢。”
这一见袁尚已然入了彀,公孙明也就不再煽风点火了,反倒是闻言细语地安抚了袁尚一番。
“嗯……老弟素来多智,想必有所教某者,为兄心已乱,老弟有甚想法且就一气道出来好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