人还都是旱鸭子来攻打水面上的冲潭堡垒,更何况人家还有百来肉盾,任谁都会犯些嘀咕,周宇也一样。若是不考虑那些平民的死活,打也就打了,大不了轰它个支离破碎、曲终人散,可他下不了这个决心。
毕竟,那些也是妈生爹养的人命,还有半数的孩子。亏谁不能亏了孩子,尽管周宇从来不喜欢听冠冕堂皇的什么未来花朵一类话,可现实活生生地摆在眼前。自己活了两辈子,加起来四十多岁了,就算是战争所需、就算是情势所迫,推己及人,你让这些只看了蓝天绿树不足十年的孩子们情何以堪?
打仗是为谁打的?不就是为了孩子们吗?不就是为了他们能喝上没有毒的乳河水,可以畅游在草原和山丘之上,心花怒放地享受童年吗?
“大人,您真的要。。。”
泰山搓着拇指,小声嘀咕着。他听候兄命来跟周宇学艺,学到的却大多是做人的道理。眼下军情与人伦完全相悖,已经超出了他理解和决断的范畴,虽然大都督做出什么决定他都会立即、马上、毫不犹豫去执行,但心中还是有负罪感。
“泰山,你想死吗?”
“这个、这个,我当然是不想。”
“你想看到自己身边的手足同袍死吗?”
泰山红着眼睛环顾四周,这些虽然是女王军、长生军,但跟他在一起相处久矣,一路杀将过来,醉饮鞑靼血、琵琶马上催,不是兄弟胜似兄弟,怎么会忍心看他们死于眼前、绝于当下。
“当然,也不想。”
“我来问你,若是强攻过去、肉搏上阵,你有几成把握拿下河中堡垒?”
这小子明白了大都督的意思,他叹了口气又抬头看了看河中戒备森严、虎视眈眈的堡垒,怕是有三四千人在上面等待着到嘴的肉。
“一成都没有!”
“那你的意思是,牺牲咱们这九百七十二人,去救一百平民。但是结果很可能是人没救下,咱们却一命呜呼、做了刀下亡魂,对吧?”
“大、大人,我没、没说要强攻啊!”
“那你是想,用自行火炮密集攻击,连平民带冲潭一块儿炸他个魂飞魄散,快速拿下胜利喽?”
周宇头都没回,闭着眼睛问他。
“我、我也没说。大、大都督,您别问我了,您定就行了。末将知错了!”
泰山、班布尔和所有百夫长一共十二人围在周宇身旁,听得真真切切,同时低下了头。原来,大人这话不是只说给泰山听的,是说给他们所有人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