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敢问此歌何来?”
“乃宋人庄周所吟,野人闻之喜之而已。”
“庄周?”公子如思索一会儿,摇头,“晚生未曾听说此人。”
“你呀,”郦敧笑道,“听说过真人没?”
“先生是说上古真人?”
郦敧甩动一头蓬发:“庄周可谓是今世真人也!”
“天哪!”公子如圆睁两眼,紧盯郦敧,“真人现在何处,晚生可否一见?”
郦敧闭目,憋公子如一阵,开眼笑道:“真人是好见的吗?”
“听先生话音,想是见过真人了?”
“当然见过!”郦敧再次闭目,神态似入仙境,“两年前,真人南游潇湘,招摇过郢,路过此丘,野人有缘一会,得此妙歌。”
公子如惊道:“两年前真人南游潇湘,岂不就在晚生的家门口吗?”
“呵呵呵,有缘不在千里,无缘照面难识!”郦敧又是一阵朗笑。
眼睁睁地与真人错失交臂,公子如嗟叹再三,懊丧不已。
郦敧盯他一会儿,扑哧笑道:“公子此来,不会是为求访真人的吧?”
公子如这也回到现实中,抱拳道:“先生所言甚是。晚生遇到难事,特来求教!”
“是何难事?”
“苏子合纵六国,会同天下。父王昨日诏命晚生为副使,辅助苏子参知列国纵亲。晚生心中战栗,惴惴不安。”
“呵呵呵,”郦敧抖着肩儿一阵朗笑,“此等美差,他人求还求不上呢,公子何以惴惴不安?”
公子如眉头紧锁,长叹一声:“唉,记得先生告诫过晚生:‘人事难谋。所谋不成,则有人事之患。所谋成功,则有阴阳之患。谋成又可免患者,唯德才兼具者方能为之。’晚生德薄才浅,何能达此胜境?不谙此道而谋此政,叫晚生如何心安?不瞒先生,晚生一向清心寡欲,注重饮食,内中冷热也算均衡。昨日却是不同,晚生申时受命,子夜饮冰,在榻上辗转反侧,无眠达旦,可谓度日如年矣!”
“哈哈哈哈,”郦敧手指公子如长笑数声,“大丈夫谋事,想做则做,不想做不做也就是了,何必拿野人的闲言碎语来做挡箭牌!”
“先生莫责怪了,”公子如一脸无奈,“晚生这是进亦忧,退亦忧,冒昧相求,望得先生一语点拨!”
郦敧敛住笑:“公子既如是说,野人也就妄言了。”轻轻咳嗽一声,一本正经地望着公子如,“公子所求之事,可为人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