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楚熤从来都不认为太子殿下会与刘桓恕密谋什么,奈何这么些年事情总也找不到眉目。
离怨走这一遭,更是叫白楚熤夜不能寐,枕着手臂张着眼睛看着无尽的漆黑,心里只求离怨不虚此行。
……
离怨走后第五日便是中秋佳节,皇城里的人赶庙拜月,到了深更奉江水上都还热闹非常。远处的渔火照着江上的微波与圆月交相辉映,白桥上的少年与码头上的姑娘吟诗作赋,也凑成了一番‘才子佳人’的美景。
本来荣长宁不想凑这个热闹,但瞧小冬巴巴的站在远门口听长街上的动静,荣长宁便也不忍将人拘束在府上,跟着白楚熤带上几个小丫头便出门了。
随着人群顺着长街沿着江岸朝海慧寺的方向走,荣长宁的身子也愈发显得笨重,行动迟缓却能看到许些人看不到的风景,比如画舫船上琵琶遮面的歌伎。
婉转悠扬的歌声徘徊在江面,唱欢喜也诉了愁肠。叫人听着便知她飘零异乡的凄清,甚是可怜招人心疼。
荣长宁也止不住朝她多看了两眼,但却没有看见荣苓就坐在船的楼上,且正眼瞧着外面的歌伎。
更想不到的是,不过三日荣秦氏便又来了百宁侯府,跌跌撞撞的跑到竹苑,还没见你到荣长宁便已经哭得一把鼻涕一把泪。
荣长宁正拿着拨浪鼓逗着白疾,轻声细语的说:“叫阿娘,阿娘~”
小冬顺着窗子瞧见荣秦氏便喊到荣长宁:“主母,舅夫人来了。”
紧接着就听到人喊:“二姐!”
荣长宁放下拨浪鼓,一伸手握住了小冬的手腕,缓缓站起身朝门口迎,瞧着荣秦氏梨花一枝春带雨,可怜又兮兮的模样,不忍问一句:“怎么了这是?”
“二姐……我……”
话卡在喉咙口,荣秦氏竟觉得有些说不出,荣长宁只好先拉她到一旁坐下:“先吃茶定定神。”
荣秦氏端起荣长宁递给过来的茶盏,却怎么也送不到口里去,干脆放下茶盏拎起帕子掩着面哭出了声来。
这下荣长宁更是觉得不妙,转眼和小冬对视,轻轻的叹了口气:“可是晞妧出了什么事?”
荣秦氏摇摇头。
“那……可是阿若。”
说到这,荣秦氏不吭声,只是啜泣得更加厉害。如此一来,荣长宁的心便提到了嗓子眼。
紧接着荣秦氏抽了一下鼻子整理好自己的情绪:“二姐……阿若新收了个清月坊的歌伎,虽是个清倌,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