上带笑眉宇却带愁,想来日子不咋地,即挂心公爹病体又忧心王府处境。
睿亲王府不如康亲王府多矣,好似同一块镜子的正反两面。
康亲王府的声势和人缘远胜睿亲王府,睿亲王世子唯有孝名远播。
现在康亲王府养育皇子,睿亲王府却丧事从简,睿亲王世子岂会毫无怨恨?
不是怨恨皇上,就是怨恨姜家。
无非是这两个极端。
不少人都觉得睿亲王夫妇死的不是时候。
或许皇上觉得正是时候呢?
她和亲夫能管中窥豹,旁人未必勘不破眼下局面。
差就差在,他们比旁人多知道一顶绿帽一个尚郡王。
念头转到这里,念浅安赶紧打住,一爪子捏鼻子一爪子扒拉眼皮。
楚延卿手指一滑,“……干嘛做鬼脸?”
念浅安爪子很稳,“……不小心又琢磨坏事儿了。”
她及时止损,奸笑变尬笑。
楚延卿再次哈哈大笑,虚揽着媳妇儿的小肚皮轻轻摸,“小笨兔子乖,别急着母子连心,别学你娘满脑子坏水。”
母子连心是这么用的吗?
念浅安顿觉亲夫更傻更无聊了,然后也很无聊地跟着亲夫一起傻笑。
刚飘到门口的陈宝顿觉牙酸:睿亲王府正举丧呢,太子妃居然逗得殿下开怀大笑,这得多缺心眼啊?
腹诽完立即默念三遍杂家信邪,正色干咳扬声通禀,送上刚抄来的奏本。
楚延卿接过翻看,尚郡王府递进宫的请安折子,墨迹一旧一新。
旧墨先问候皇上,再呈报贵妾姜氏诊出喜脉,新墨则请示尚郡王府是派人吊唁好,还是尚郡王亲自前往祭拜好。
显然刚得知丧事,末尾临时加了一笔。
陈宝能抄来誊本,足见皇上一没批示二没发还。
尚郡王府运气贼差,接连撞上睿亲王府、姜家出事,想借喜事、丧事结束自闭的算盘怕是要落空了。
念浅安看过一眼,打发陈宝送去配殿。
她觉得没用的消息,或许对李菲雪有用。
陈宝领命而去,知木封了厚赏送走陈宝,转身进屋打开誊本,“尚郡王妃以前就爱拿话挤兑太子妃,太子妃前脚有喜,她屋里贵妾后脚有孕,可真能抢风头!”
她经过知土一事,反而越发敢想敢说。
李菲雪笑而不语,捏着誊本看过一遍又一遍,喉间徒然嗬嗬怪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