念浅安嘴里轻哼,视线停在魏明义和孔震的手上。
她一眼就看得明白,二人斜斜杵在身边的两杆糖葫芦树,是她正准备请楚延卿去吃的那两家,也是每年七夕魏明义和孔震都会买了带回家馋她的那两家。
魏母严令她只能吃一颗,魏明义和孔震却大快朵颐吃得贼欢,他们总被她欺负然后就反过来欺负她,一边好心地让她欣赏整棵整棵的糖葫芦树,一边坏心地当着她的面啃完大半杆。
那么多糖葫芦哪里放得住,魏家上下连着两日配茶的点心都是糖葫芦,唯独她只能干看着,所幸“恶有恶报”,每年七夕次日,吃太多山楂的魏明义和孔震,都得请大夫治腹泻。
她笑话完不忘告状,魏明义和孔震少不得被魏母拘着饿上几顿,腹内空空还得被魏家大哥、二哥各削一顿替她出气,躲进她屋里哀哀叫,乖乖任她下重手上药。
每年七夕次日,她屋里特意准备的伤药总会用个精光。
今年她不可能再告状了,他们还巴巴的跑来买糖葫芦干什么?
再吃到拉肚子被魏家大哥二哥揍,她已无法再帮他们上药了。
难道扛回家供到她的牌位前吗?
念浅安脑补了下画面顿觉又诡异又好笑,发直的眼中终于泛起一层叠一层的笑意,目光转而落在糖葫芦树下挂着的油纸包。
魏明义和孔震也去过那家冷淘小摊了啊!
打包的两份是照旧带回家吃,还是要一起供到她的牌位前?
那画面实在诡异,二人一身锦玉地架着糖葫芦吊着油纸包的样子实在滑稽。
念浅安的嘴角慢慢上扬,要是她早去一步,是不是就不会和他们错过了?
她不由自主地跨出一步。
那边魏明义弹了弹打包的冷淘,不知低声和孔震说笑了句什么,孔震神色落寞地摇了摇头,肩上叫魏明义大力拍了拍,才点点头和魏明义双双抬脚,看那方向,似是要往灯市主街去。
魏家大哥膝下二子一女,魏家二哥的嫡长女刚会走路,想必都出来过七夕节了吧?
魏明义和孔震是要去找他们汇合吗?
念浅安想到小侄儿小侄女软萌的模样,拎起裙摆就想追上前,臂弯却被斜刺里伸出的手握住,不得不止住身形。
“念浅安?”楚延卿见念浅安仿佛回过神似的转头看他,对上念浅安倏忽聚焦的视线心下即惊愕又不解,盯着念浅安的神色细看,缓声问,“怎么?你还想明着找孔大人的茬不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