古兰军帐。
银充浑身是伤,被绑在十字架上疲惫地抬起眼睛,瞧向不远处的火盆里被灼烧得正鲜红的烙铁。
眼前的古兰兵卒气急败坏摔下一鞭,用夹生的汉语恶狠狠道:“你这废物!老子可没那么多时间陪你耗着,快交代你们西朝六万大军都去哪儿了?为什么只有那么些人出城!快说!否则老子弄死你!”
银充瞄了眼那兵卒,失去血色的嘴皮微抖,布满伤口的脸上渐渐扯起了一个嘲讽的笑:“你就死心吧!我不会告诉你的!你们这些狗杂碎就等着被我西朝的大军碾过尸体吧!”
“找死!”兵卒目露凶光,抄起炭火盆里烧的鲜红的烙铁就要往银充身上烫去。
就在这个时候,帐门外响起一道声音:“等等!”
魁梧的身影自帐门处而来。
兵卒望过去,变了变表情,立即将右手搭在左肩上微微俯身,作了个扶肩礼,恭敬道:“鄂温大人!”
鄂温来到兵卒身前,点点头,看了看银充,摊开手道:“把东西给我。”
兵卒微一愣住,旋即反应过来,忙将鲜红烙铁的手柄交到了鄂温手里。
鄂温接过,淡淡扫了眼帐篷里的人,眉间凝聚着冷冽的寒霜,吩咐:“都出去!”
帐中人听从命令,作了个扶肩礼,纷纷退了出去。
四下无人以后,鄂温才将目光放到了银充身上,皮笑肉不笑起来:“西朝军的副将大人,这么多天让你受苦了!”
银充并不把这个金发的古兰人放在眼里,猛啐一口,恨得咬牙切齿道:“假仁假义!”
鄂温笑脸微顿,擦了擦脸上飞溅的唾沫星子,并不在意他恶劣的态度,复笑起来道:“别这么大的火气嘛!你们不过是西朝派遣来援助黑水的,这场战事本与你们没有多大关系,如今你们为黑水人出了城,将军都死了,兵士更是死的死跑的跑,说白了,眼下的你不过是一枚西朝和黑水都不要的弃子罢了!除了我们古兰,没人会收容你,相信总有一天你会成为我们的伙伴的。”
“放屁!杀我同袍之仇不共戴天,就算是死,也绝不与古兰蛮夷为伍!”银充怒目狠斥,握紧拳头,要不是手脚被束缚着,他真恨不得给这个胡人几拳。
鄂温笑脸云淡风轻,眼睛里却带着浓浓的嘲讽:“副将大人还真是一片赤胆忠心,可我还是要劝劝你,看清眼前的状况,你的这片赤诚心用在这里实在是愚蠢至极,毕竟除了我们,谁也看不见!”
银充冷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