尽管如此,云涯儿亦不敢突然收回态度,而又令郭嘉误会,遂仍不给好言,“你要择何人为友,自与我无关,亦切莫以为我会因此心软。∮菠∝萝∝小∮说此番只是念及如今我既己上你贼船,若想全身而退,自也不能轻易揭穿。但你必须答应一事,我才可稍作考虑,否则宁可鱼死网破,也绝不能令你好过!”怕此言不够强硬,又强行怒目挑眉,以作威慑。
“如此也好,”可惜这般并无大用,郭嘉自行立起身来,脸上显然未有半点惊恐,反倒挂有疑惑,“只是不知美、阁下所要郭嘉答应之为何事,唯恐在下能力不及,难以达成。”
想其果然精明,这般问来,大概多半是已猜得已想,而故作询问,以暗示于己其难办到。但此时机,又岂能再任其还价,哪怕明知其不照办,也只得将心一横,决计不能再退让分毫,“此事只要你愿,又岂难办之?独怕你非信守承诺之人,不愿遵从!倘若怕我有意害你,自也无需担忧,我在此向你保证,要你所为之事绝不损你声誉财物分毫,更无半点危险。若是信得过我,你且先行答应,我再告知于你。若信不过,你速去便是,自也无需再问。”说罢,即以手背朝轻摆几下,作那遣去之状。
“美、阁下之言,郭嘉又会怎信之不过?奈何……”听得此话,郭嘉忽展愁眉,而长叹一声,“实不相瞒,更不敢相瞒。郭嘉此生,前十数年,从不拘俗礼,更是因此常受讥议,大概往后十数年亦难改此习,但我从未因此而忧,反倒乐在其中。只因觉此些凡人难懂我心,以俗世眼光相看,所能看得之物,又岂会是我郭嘉,讥议之事自也绝非指我本人,我又何必上心?然……”
说至此处,郭嘉已不甘仅坐地上,而爬起身来,立身静视。盯得云涯儿极不自在,几欲逃脱而将脸侧去,不敢与之对视。随即其又续说:“自与美人相遇,我便忽觉此间竟还有比我郭嘉更不拘俗礼之人。明是女子,却刚强凌厉,明有倾世之颜,却不甘寄人篱下,而央求他人以男子之礼相待。活得如此洒脱,岂是区区一郭嘉所能比肩?”
“只怪初识之时,这不拘俗礼之人却以俗眼观此美人,以为娶回家中便可留住美人之心。此时再忆,甚为可笑!既然郭嘉能为心中之志,而不顾众人讥议,美人又岂愿当那笼中家雀?将心比心,那黄雀之鸟,俗人自当以笼圈养,亦觉其欢。殊不知,黄雀亲近人时,有无那笼,又有何差?若非近人之雀,关入笼中,只会日益消瘦罢了!笼于黄雀而言,不过屋耳,绝非必须也!”郭嘉自顾说完,忽又仰面大笑,举止甚为怪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