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与这个人谈话的过程当中,何修才发现他的身上竟然没有被雨水打湿,就连发丝都不见一滴雨水。
心中更加叹服,确定此人乃尘世中的高人,却不知他比起竹老头来怎么样。
这人仰起头,葫芦嘴滴下最后一滴酒,舔了下嘴唇才说道:“谢谢你的美食,我这人最不愿意欠下别人的恩情,不如这样吧,你跟我走,我带你去那个地方,保准比这里的待遇强千倍万倍。”
何修不语,像是在考虑。
他又接着道:“你虽然穿着弟子的衣服,却干着杂役的活儿,他们这样对你,难道你就不恨他们?”
何修这才有了反应,微笑道:“这条路是我自己选的,我跟你一样有个癖好,就是愿意一条路走到黑。”
这人疑笑道:“这真是你的心中之语?”
他不相信。
他怎么可能相信?
人生在世若能有一个好去处定然会埋头冲去。
这人执拗的像个傻子!
他的结论竟然和竹老头一模一样。
这人不开心的说道:“好吧,人各有志,我也不强求于你,不过你的这份情我还非报不可。”
何修来了兴趣,他想看看他拿什么还自己这份情意,顾然开口问道:“如果我看的没错的话,前辈身上只剩下你手上的这只葫芦了。”
这人坦然一笑,摇荡着葫芦,道:“没错,只剩下它了,就它吧!”
说完,这人将葫芦随意的丢给了何修。
忽然间,他坐着的身体弹指间变成了站姿,拍了拍身上的尘土说道:“后悔有期!”
何修端详着葫芦,并没有听到他的脚步声,就连他最后一句话都没听见,可他明明说出了口,口型明明是这四个字,也明明听见了耳膜的震动声,却没有这四字落耳声。
眼见这人已经走远,何修赶紧叫道:“前辈,我们几时还能再相见?”
这人举起手摆了摆,像是在说,永远都不会相见,又像是在说有缘自会相见……
酒香依然浓烈,葫芦腰间还有手握的余温。
何修将葫芦系在腰间,猛的想起来成书桦跟他说过的那位高人。
这人走路无声,天雨不侵,口有语、却落耳半分。
这不是高人又是什么?
要说恩情,何修还欠了他一笔?!
先是竹老头,再是这个人,冥冥之中就像有定数一样,全部定格在了一个十六岁少年的身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