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些沽名钓誉之辈,做做样子罢了。”禾笠自己给自己斟了一杯酒,一仰脖子饮尽,笑道:“每个人都有一个价码,梅祭酒还顾念些与老首辅同朝为官的情谊,可若是价码足够高,他今日就不是这番说辞了。曹、孙两人好贪,所以他俩好办,给他来个仙人跳,到时候就得乖乖听话了。”
“那禾运使今日岂不是徒劳无功?”
“这事急不得。”禾笠返头望了中年仆人一眼,笑道:“本官今日只是在他们心里留下一个火种而已。只等哪一天机会来了,他们自然而然便会成为我的棋子。”
“那我就坐等禾运使大功告成之日。”
禾笠端起一杯酒递到中年仆人手中,说道:“这一天应该不会让明王久等的。来,咱哥俩走几个,别辜负了这桌酒菜。”
中年仆人摆了摆手,说道:“还是别了。如今我既然是仆人身份,就要有仆人的做派。为了保住我这条命,静公主出动了一百多名死士,为的就是将镇抚司牵涉卖官案的官员杀个干净。如今千万要低调些,切忌辜负公主一番苦心。”
禾笠不再勉强。顿了一会,又说道:“你这条命能够保住,还得多亏钱侍讲。说来也怪,这厮查卖官案的时候难道就没发现你的存在?要知道,给吏部那些官员送银子可都是你出的面。”
“这事我也没想明白。若是说蔡主事那帮人守口如瓶,我是不信的。只有一种可能,那就是姓钱的将此事压下了。这是其一。”中年仆人沉思片刻,说道:“其二。静公主离京的时候吩咐,若是有机会一定要将钱进干掉。可这小子如今才正七品的官,能有多大能耐?”
“公主行事自有她的道理。不过,你这差事难办啊。夜袭镇抚司那晚,白莲教出动了二十多条好手,却连他一根毛都没碰到。看来,此人不好惹!”
中年仆人叹道:“此事无需担心,我已经留下了后手。只是,戴宗这个名字已经不能再用,如今我已改名为宗明,便是为了方便走动。”
禾笠举杯敬道:“宗兄隐忍,是成大事之人。”
“彼此彼此……”
…………
禾笠与那名叫宗明的仆人密谋的时候,钱进正在急赶着去广东同乡会馆。徐宝禄托人请他过去一趟,有急事召见。
如今已经十月中旬了。北方早已下过几场雨,果真应了那句一阵秋雨一阵凉的话,夜风刮在身上已经有些凉意。
钱进一路上连着打了好几个喷嚏,心中咒骂道:是哪个孙子在咒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