刘秉今日起得极早。
一身银甲,披风赤红。练武场里人还不多,一招一式之间衣衫猎猎,威风赫赫。
银枪猝然刺出,杀气凝滞。顾华礼猛地避开,反手按下枪柄,一闪身拍下枪头,这才站定。
“我说你怎么就这么跑来了边防线上。”刘秉慢悠悠地收了枪,笑得有点促狭。
顾华礼面上没什么神色,只抬眼道:“我今日来,是与你辞别。”
刘秉一愣,道:“为何?”
顾华礼沉默下来,半晌才道:“不过回去半个月,届时若是有什么急事,我也是在道。”
如今匈奴暂时喘息不过来,一时之间西北绝对是无战事的。
刘秉却忍不住多嘴问几句,道:“你这是要做什么?”
顾华礼眉宇间的神色淡了几分,道:“到时候再说。”
刘秉就越发好奇,哈哈笑道:“莫不是要给你张罗亲事了吧?”
他按了按额心,神色倦怠,“胡言乱语什么?我走了。”
刘秉原本是要大笑的,看着顾华礼的神色忽然就笑不出来了。顾华礼整个人,是在太沉郁了,像是冷冰冰的墨块。
顾家果然只有令令最招人喜欢。
此时时值五月,西北寒冷,边庭的杏花在凄凄官道旁自开自落,也是一派的鲜丽冷清。
顾华礼骑着枣红大马,一路风餐露宿。
偶然看到枝上开得正好的杏花,忽然忍不住心内一动。那枝上还带着清晨未化未落的露水,花苞半掩着,实在是鲜艳穠丽,又有三分冷清。
他心里一动,便想起家中乖软又冷淡的幼妹。
顾华礼猛然勒紧缰绳,催马转身,在树下折下开得最好的一枝杏花,小心翼翼地背在了身后。
顾华礼这才一甩马鞭,重新上路。
……
明姝近来经历了太多乱糟糟的事儿,就有点想念顾华礼。
说起来,整个顾家,只有祖母和五哥是她敢相信的。也只有这两个人在,才能叫她有些安定的感觉。
偏偏顾华礼一去了沧浪书院就没了影子,三表哥还会按时来家里,偏偏五哥从来没有影儿。
明姝思来想去,还是从库房里找出了几匹布,打算做了夏衣托三表哥给五哥带去。
她挑了一匹极好的湛蓝事事如意纱罗,打算给他做身道袍。总之她闲着也是闲着,干脆让红蓼点起蜡烛,两人便开始在灯下裁布。
裁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