谁?”
我指着他。我想我不用解释他也明白这个模型不是专门为了他而做的,虽然可以通过它的逼真程度假装我有几分用心。他满意地点点头,称我做的像模像样。
我又指向茶几上的房子,还特别强调坐在沙发上的那些人,他把“自己”刚放进去我就拿起它往旁边一扔,摔断了胳膊。
“我没想过能和他起这么大的冲突,我以为他能一直忍,就和这二十多年来一样。我承认对他的恨是没有来由的,是不合理的,因为这与他待我的好不平衡。你问我问题出在哪?我也不知道。有一步走错了,剩下的路就没有对错之分了,我走上了一条不同寻常的路之后,就明白自己接下来不是蒙着眼睛糊里糊涂地故作欢快就是把身体里承受的所有痛苦当做刀刃踩在上面……我想不到更好的选择,这是我的非黑即白。”
一开始,我还只是个满头雾水、置身事外的无辜小孩。说我满头雾水,是因为刚从淋浴间出来的我,还顶着满头在不断蒸腾热气的湿发,倒也形象。晚饭后母亲待在她的那间密室里,我明白她在想谁,他也明白。
“他总算是爱了一场。也许这个时候提爱情是在消费浪漫,可这是我唯一愿意与他相提并论的地方,结局是他赢了。”
窗户应该是被母亲关上的,可她忘记了拉帘子。天空黑得像口深不见底的布袋,青天白日也没换来夜晚的几颗明星。我的头发不一会儿就干了,我安静地守在门外等她出来,同时在想办法把“他”的胳膊给接上去。
“晚饭时,他喝了很多酒。保持清醒对他来说是一件痛苦的事情,我还误会他是不是学会了享受痛苦。你们说,如果我是凶手,那家里的那群人谁又有试图关心过他所承受的?呵呵,我好像一不小心装出了公允,不好意思,我们还是回到正题上来吧。”
他让我挪个位置,不要碍他的事,然后就带着刚长出来的“痛下决心”忿忿而入。
“你……又在这里……想他!”我突然对他有些同情,他说这句话的时候,我像透过显微镜放大到他的哀伤。
“我今天特地回来,你还是要这样不懂改变吗?”母亲被他扰醒,蜷缩的四肢展开的时候很像一只瘦到皮包骨的长毛狗在伸懒腰。
“不好意思,我习惯了。我马上就出去,你千万不要生气。”母亲几乎是小跑到他跟前,也许是不想让最爱的人看到自己憔悴的生活吧。
“习惯”两个字够刺痛了吧,所以连我听着都动容了。
“你是习惯了,可我从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