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马路旁的街灯下,内心跟着世界的微鼾悠悠起伏。道上三三两两的车经过,行人只有我一个,我争取走到日光显现。可懒癌真的是敌不过心无城府地无所适从,当出现除了我之外的又一行人,我果断地拦车上车下车,回到宿舍一顿死睡。
醒后稍许整顿,我去找寻安。寻安那两天一反常态没有联系我,对我和朋友这次在外出游的行为显出意外的信服。我跑到他的练功房偷窥,这是一种数年如一日的习惯。习惯的意思是状态里的人物和感受不会因为哪一次而发生改变,比如我每次看寻安,他都像是放在真空里的宝藏,即使开封也不会被氧化,包浆始终如新。
我偷窥的时候,他正在房间里打坐,盘着腿,闭着眼,再细看,就差嘴里念着经。我鬼鬼祟祟地溜进门,照模照样地坐在寻安身后。这是一种两不误的模仿行为,于己有利,于他无害。有利的是我感到有趣,我乐做一只蹑手蹑脚偷腥的猫。我不难猜到寻安已经察觉到有人来,至于他为什么保持不为所动?还得等他自己来回答。
结果首先没耐心的人还是我。
我拍上他的肩,他问我面试得如何。我吓得把手立马收了回来,心想难不成他在我的身上装了窃听,或者是走漏了风声。我支支吾吾地答道还行,他终于回头,意味深长的表情困扰我。我害怕这种主调情绪不清晰的凝视,我在他的眼神里迷了路,仿佛自己是个做错事的小孩儿,接受着纠责人明白无知者无畏但气不打一处来的惩罚。
我迎着风暴问了句“怎么了?”
他站起身,丢下坐在地上的我走了。我自然得追,一边追一边问,一边问一边跑,跟着寻安一路小跑到了屋顶。
春日的屋顶还显得很不暖和,呜呜的风声是残留的寒冬遗言。我收紧外套,站在离寻安几米远的地方,瑟瑟遥望。寻安还穿着单薄的练功服,这下子,我断定他是生气了。
烂尾的壁虎,从天花板上坠落。
我咬烂了寻安的尾巴,把自己置于死地。可相依为命的壁虎是不会放任彼此不管,寻安在我坠落的时候,咬住了我的尾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