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地灵变幻而成的高脚石凳上,兴高采烈地摆着双腿,兀自低眉侧着螓首聆听。
启吟近些日子也没闲着,画星轨纹之余常偷偷瞟一眼符夜,他见惯了此番风情却也没有丝毫倦意。
可惜次次见得的都是盲姑娘符夜的详妍侧脸,知道这个小姑娘双目未曾见春秋,所以侧耳聆听万籁;蛾眉从不尝粉黛,所以紧蹙徒生哀愁。
愁眉不展睡眼藏明,启吟如此想。
“听觉便是她双眼,曲调越高雅她想象便越匮乏,但也更加忍不住想去分辨。”
启吟狭长眉目一拧,心里油然生出让符夜复明的念头,他自己以明眸为傲,而符夜以失明为悲,敏感于外界的一切声响,让十四岁的混小子启吟也有些哀愁。
“藏明于眼,自然要复明。”他安慰自己道。
他回过神来,提醒三人道:“随口胡诌九张机,地灵说事,我来唱词。”
地灵闭上大嘴默默等待而两位听众也已坐定,于是启吟喉中念力一转,击节而歌:
“一张机,故国得望旧城堤。满园春色空留迹。偃旗息鼓,雪消无益,茫途入沙泥。”
符坚耷着头一脸迷茫,完全不知道这说的是什么东西,于是悄声问道:“嘛?”
石凳子地灵见他惜字如金,有些好笑,于是解说道:“他曾与师父许人新提到得望国名字的含义,所以启吟心中想说的是,他心怀故园时可以回忆城堤,因为平生多少俗事都在他两次边关参战中消散无迹,成败转头空,于是前途渺茫。”
符夜闻言点点头,若有所思,“得望国与得以望国,真是好意境。大黄你知道小吟儿去边关之前,在哪里做些什么吗?”
地灵一窘,暗道那时我在望山县烦了他差不多十年,他顶多爬到屋顶乘月看书,但地灵转念一想为启吟美饰道:“俗事都在纸中,又在声中,他实则无悲无喜,安稳地很呢。”
符夜点头,又去聆听启吟下一句。
“二张机,昭明怒火愿天低。流云浇灌丹砂雨。碧虚风起,颂神凭计,箭落亦生迷。”
这回符坚符夜都不解,面向地灵做询问状。
“他有一个好得能穿同一条裤衩的兄弟叫作红炎,火是昭昭明明之物,又猛烈急躁、傲气煞人,于是词意敢与天比高。要我说他这是自不量力,吃过轮回苦之后还棱角分明不知退却,何况射箭杀人时突生迷茫,只能说他欠缺磨砺,志比天高命比纸薄。”
符坚则不以为然,插嘴道:“我倒是觉得这小